莫阿九望着容陌,心中除却诧异,竟有……不安。
她拿了银两,本欲为着离去的,他竟会这般轻易,着实出乎她的预料。
不多时,严嵩已端着一紫檀木盒走了进来,盒子上铺着一块明黄色的丝绸。
莫阿九自是知道的,那下面,定然是银两。
容陌缓缓起身,修长手指将丝绸揭开放在一旁,却只见白花花的银元宝放在其上,格外诱人。
莫阿九眼前一亮,自入宫以来,她便已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银两了。
“严公公倒是大方的紧。”容陌嗤笑一声,转头饶有兴致般忘了一眼莫阿九,“爱妃方才可是朝朕要银两?”
“是,是啊。”莫阿九点头,默默收回自己贪婪的目光。
“呵……”容陌轻笑,而后从一盒银两中拿起一块最小的银锭,放在手中抛了抛,递到莫阿九跟前,“给。”
莫阿九震惊睁大双眸,这一盒少说百两足银,这人竟只给她五两银子?
“容陌,你耍人呢!”她蹙眉,不悦道。
“耍人?”容陌笑,而后怀疑般上下打量了莫阿九一眼,“朕耍的,可是人?”
莫阿九:“……”
他不仅戏耍于她,而今竟还暗戳戳的道她不是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狠狠瞪了一眼容陌,她干脆开门见山:“我所要的并非这个钱,而是我父亲曾留给我的私邸地契以及父亲临死前留给我的银两!”
“爱妃所要者,原来是那些啊!”容陌故作恍然大悟,转瞬却眉眼阴沉,“爱妃要那些银两作甚?这偌大的皇宫还养不活一个女人?还是说,爱妃拿到那些银两,想要离开朕?”
莫阿九肢体一僵,她本就心存这些心思,而今竟被看的透彻,最终她硬着头皮垂死挣扎道:“我……从未说过我要离去,我只是,想要拿回父亲留给我的东西。”
“最好这般。”容陌望她一眼,危险低喃,“爱妃若真有离开的念头,朕不介意将爱妃双膝敲碎,绑在这深宫之中,再不能离开半步!”
“……”莫阿九睫毛轻颤,最终心虚转头,一言不发。
“严嵩,去传唤户部尚与大司马前来。”容陌轻描淡写吩咐道。
“你叫户部尚与大司马作甚?”莫阿九蹙眉,那些银两,说白了便不过额外支出罢了,容陌身为一国之君,本不该放在眼中。
“朕素来清廉,前朝银钱,朕早已充归国,而今要从国支出,自然要同户部尚与大司马商议。”容陌嗤笑一声。
莫阿九一僵,心思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不消片刻,严嵩便
已快速折回:“皇上,户部尚与大司马在门外候着。”
“传!”容陌伸手,拿过明黄色丝绸便要盖上那一盒银两,而后突然想到什么,拿过方才的五两银子,“爱妃可还要这个?”
“哼!”莫阿九冷哼一声,她怎会吃嗟来之食,更何况,若父亲留于自己的银两若是讨回,这些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
户部尚与大司马请安过后,坐在案前交头接耳讨论着,容陌自一旁拿着朱笔怡然自得的批复着奏折。
唯有莫阿九,一脸焦急。
不过是些银两,那两位大臣商议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些!
终于,那二位大臣停下了话头,一颇有威严的老头转头望向容陌,站起身:“皇上,依着我同陈大人商议,先皇私邸地契以及所留存的百万两白银,依着先皇生前所托,可以给贵妃娘娘。”
莫阿九心中一喜,对着容陌得意挑眉。
容陌的反应只是轻笑:“哦?既是这般,那就给贵妃娘娘吧!”
“只是……”户部尚一脸为难。
“只是什么?”莫阿九率先沉不住气,匆忙问道。
“只是如今已是大凌王朝,前朝银两早已充公,且先皇送与贵妃娘娘之银两,本欲是在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之时方可奏效,若二人分崩离析,这笔银两……将……充国用。”
什么!
莫阿九大惊失色,她的确知晓父亲为了她,用权势地位绑架容陌,此生须得给她一个家,可……
她现在分明比起家,更愿抱着银两过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