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尚有几位哥儿姐儿还未定亲,岂能将这事闹大。
沈重却打定了主意,“夫人不必再言,至于知婳……”
他冷眼斜睨沈知婳一眼,“就照姩姩说的办,容家若认她肚子里的孽种,就送过去,如不认,一碗药堕了便是!”
“做了这般丑事,便该有这般觉悟,是生是死,都不该怨天尤人。”
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和她生母一个样。
沈重终是悔了,不该一时心软收养了她,养不熟的白眼狼,生父害了姩姩,落下病根,如今她这个女儿又毁了姩姩的婚事。
这一家子,便是来克他们沈家的。
看着沈知婳白了脸的模样,沈重头一次眼里生出
浓重的厌恶。
将事情闹大,对沈容两家都没有好处。
容湛不会不明白,可他也只是想借沈知婳要挟沈家,不退这桩婚事,可沈家如今,根本就已经放弃了沈知婳,势必要退这婚。
若是真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沈知清楚,容湛乃至容家,都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是不会让沈家如此做的。
为全他自己的脸面和在京中的名声,这婚会退,沈知婳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会认。
而事实就如沈知预料的一般,掂量过后,容湛虽不甘心,却只能同意退婚,“明日我便让府中来人接走沈知婳,只是正妻却是没可能。”
沈重冷笑一声,“可。”
沈夫人安抚的拍了拍沈知婳的手背。
可沈知婳不在意,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唇角微微勾起,只要进了容府,等到她顺利生下儿子,这容家少夫人的位置,也迟早是自己的。
她看向沈知,眼里竟是得意,嫡女又如何,还不是败在了她这个庶女的手下,婚事一退,就等着被满京城耻笑吧!
沈知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沈知婳眼里的意思,自古以来,便没有哪家姑娘退了亲事,还能再嫁如意郎君,多是下嫁。
此事若是放在别的人家身上,也就忍忍过去了,姐妹一同过门,称为佳话,或是惩戒庶女,婚事依旧。
可沈重此人性子直,又爱女心切,觉得这容家再好,可这容湛还未成婚便能做出这等子荒唐事,婚后又得了。
如何都不可能让亲女儿受这般委屈。
便是拼上沈家名声,这婚事都得退。
等到容湛独自一人走后,沈重再忍不住,呸了一声,“晦气!”
“沉香,去烧个火盆,给你家姑娘去去晦气。”他吩咐道。
沈夫人安抚着沈知婳,“沈家是大户人家,你过去了,不会受委屈,好好与他过日子便是。”
此时,沈夫人还只当沈知婳年纪小,是受了容湛的蒙蔽,才做下这般错事。
一旁的沈知却招手,“都带进来!”
沈知话音刚落,萧续便带着两外两个侍卫,将三人押了进来。
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一个穿着粗糙的马夫,还有守后门的婆子。
而那丫鬟,正是先前在沈知婳房里伺候的贴身丫鬟翠儿。
见了翠儿,沈知婳得意之色僵在脸上。
沈知看向沈重和沈夫人,陡然跪在地上,“父亲,母亲,女儿有一事,请父亲母亲为女儿做主!”
这一跪,干净俐落,丝毫不扭捏,动作神态间尽显将门之女的风范。
沈重顿时心疼,连忙弯腰扶起女儿,这几日,已经足够委屈这个女儿,哪里还舍得让她再受什么委屈。
“起来说,有什么委屈,为父都给你做主。”
一旁的沈夫人也是蹙紧了眉头。
沈知看向一旁跪着的翠儿,冷声,“翠儿,你且将昨日与我说过的话,在父亲母亲面前再说一遍。”
翠儿有些害怕的瞥了一眼沈夫人身后的
沈知婳,见沈夫人护着沈知婳,又看了看沈知,显然还是有些害怕,“大姑娘……”
沈重听沈知婳管那丫鬟叫翠儿,只觉有些熟悉,便道,“大姑娘让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便是。”
翠儿这才大着胆子,朝沈重重重一磕头,“奴婢名翠儿,是原先在二姑娘房中伺候的,两个月前,被二姑娘伤了手,得大姑娘相救,这才养好了伤回来。”
翠儿这般说,沈重这才有了印象,是那个被沈知婳虐打,被姩姩送出府去养伤的丫鬟,听闻家中还有上了年纪的祖母要养,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