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被安排在了尽头,温德尔推开门,发现谢尔和奥菲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刚刚啊,那个鼻涕虫耀武扬威的时候,”奥菲边说,边用两指对准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下:
“我已经记住他的脸了。”
“……”谢尔嘴唇动了下,他本想问你记人家的脸想要干嘛,但下意识的,又觉得还是不问为妙。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对奥菲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了,他现在觉得她是一个自带吸力的深坑,靠近一点就会遭殃的那种。
一只超大的香蕉船,诺亚和奥菲分着吃了。诺亚很喜欢这个小姐姐,因为她很会给自己找乐子,那只小桶就是她送的。
虽然最一开始,她骗他说这是高帽子,要戴在头上。
。
奥菲失踪了一下午,再出现的时候已是傍晚,她神清气爽,搂着谢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谢尔的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亲眼目睹了奥菲的全部罪行。
她又找到了那个小男孩,骗他说有个地方的沙子特别好玩,让他去堆沙子。
一大一小就这么坐在沙坑里,你一下我一下,堆了一只硕大的——沙雕。
就在小男孩欢呼雀跃的时候,奥菲龇牙咧嘴地笑了。
她稍稍走到远处,掏出她的悬浮滑板,瞄准一点,极速俯冲。
一道残影闪过,刚刚还有鼻子有眼的沙雕,突然炸了。
杀人诛心。沙雕的头还砸在了小男孩的裤。裆上。
小男孩呆若木鸡,傻愣愣地抬头,却见奥菲踩着滑板像疯狗一样的背影。
而谢尔,留在原地的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一声嚎哭响彻天际,鼻涕虫拽住了他的裤腿哇哇大哭。
老天爷见得,这个胖墩比谢尔还壮实,他听见腰间皮带断裂的声音。
“……”
“你生气啦?”奥菲弯腰,一张脸贴得很近:“不会吧,真生气啦?”
“……”谢尔不肯说话。
“哈哈。别生气嘛,谁让你傻傻的,也不知道跑。”
谢尔深深呼吸,给自己调了个方向,不想再看奥菲那欠揍的脸。
“咚”一声闷响。
一只纸箱突然出现在面前,奥菲笑嘻嘻:“别生气嘛,我用这个当做赔礼怎么样,我教你玩,很好玩的。”
“爸爸。”诺亚踮脚朝这边望了望,喊道。
“嗯?”
“好像迪兰和月月。”准确地来说,是赔笑脸的迪兰和生气的池月。
似乎有什么颠倒了,但想来不太重要。
奥菲和谢尔的关系似乎突飞猛进。当然,单方面的。两个人凑在一起总是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温德尔说是度假就真的好好度假,绝对不做什么多余的公务,暂时抛却除了父亲之外的所有身份。
他似乎很少有自己的爱好,或许于他而言,最大的放松方式就是看小面包左右弹跳。
很多时候他什么也不做,只静静用冰雪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孩子。
若换个什么别人,大概得被他瞅得汗毛乍起,不过诺亚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很少会有孩子厌恶父母的目光。
他一边跟着奥菲玩,一边时不时给温德尔带来点东西,有时候是贝壳,有时候是色彩斑斓的石头,甚至是挥舞蟹钳的螃蟹。
温德尔把这些东西收在一旁,伸手捉住在他手背上耀武扬威的螃蟹。
诺亚又吨吨吨地跑回来了,就着温德尔的手喝水。
“怎么了,不喝了?”
小面包忽然停住了,他歪着脑袋说:“爸爸,在哭。”
温德尔抹了下他的眼角,侧耳倾听,天海之际空茫茫一片,并没有听见什么哭声。
见温德尔似乎不太明白,诺亚咂吧咂吧嘴,指了个方向。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非开放海域。
温德尔不动声色,没有质疑他,只顺从道:“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