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死皮赖脸混进我们冷府是什么目的?”冷凌风靠得很近,温热而危险的气息喷得我一脸。
“我不是说了吗?我进冷府就是为了报恩。”我昂起头大着胆子说,但心禁不住一颤颤的,这家伙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烈,如一座大山猛地朝我压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还嘴硬?”冷凌风手一扬,“嘶”的一声,我的袖子被他撕开了两截,露出白皙的肌肤,这男人还动真格的。
“你再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立刻告诉冷爷子,到时他不认你这个儿子,就不要怪我。”不够他大,不够他高,我只能将冷老爷子搬出来。
“你或者可以跟老头子说,我冷凌风看了你如雪的肌肤,为保名节,一定要以身相许,否则你死给我看,如果是这样,你要死趁快,我还来得及叫人买张草席回来。”冷凌风冷着脸说,我倒吸一口冷气,说话比我还毒。
“我宁愿老头子不认我,我也绝不会放任何祸害进我们冷家,贼眉贼眼,自恃有几分姿色就去迷惑我家老头子,你以为有他撑腰,我就不敢动你?”我贼眉贼眼?我迷惑他家老头子?他眼睛歪了?
“我一般不屑与女人计较,但你不该向我爹下手,你进冷府图什么?你跟在我身边又图什么?如果再不说,我剥了你的衣服,绑在大街上示众。”
冷凌风的眸子一寸寸暗了下去,如黑夜中的狼,手一扬,嘶的一声,我的袖子又撕裂了一截,这家伙比他爹难对付多了。
“在凉州这小地方,女人没见过世面,才争着要你,说到底你还不是庸姿俗粉,别真以为人人想嫁给你?论姿色你比不上姓秦那贱人,论风情他比不上公孙那风流种,论妖他又比不上柳三郎,谁稀罕你
?”我大声地吼他,
“你说什么?你说我庸姿俗粉?”冷凌风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那脸更是黑得骇人,我感到了云雨欲来山飘摇了,刚才骂的时候,只图畅快,如今骂完后怕了。
“其实你也不能算庸姿俗粉,不凶的时候,高大威猛,俊朗不凡,还是挺耐看的,”我后退了几步。
“废话少说,今天如果离开冷府,我会送盘缠给你,如果过了今日还不走,我直接将你扔出去,我爹那边我自然会解释,我就不信我爹为你一个外人,连儿子都不要了。”
冷凌风砰一下将门打开,外面的风一古脑钻了进来,我抬头一看,门外早空无一人,如果没有猜错,小叶去找冷大爷子了。
“说——”冷凌风不怒而喂,从嘴里轻轻蹦出的一个字,却足够让人心胆俱寒。
“说就说,还怕你不成?坐你冷家船,却送了我狼窝,谁有那个闲心来报恩?本小姐身上铜板都没有一个,又身无长处,只能去有钱人家做丫鬟,凉州冷府家业最大,我想你这个靠山最稳当,于是硬赖进来了。”
“嗯,听着有点像人话了。”冷凌风虽然已经没有刚才的凌厉之色,但我靠着他,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爹本来开酒庄,我对各种酒都有所了解,但后来爹病死了,酒庄败了,当地恶霸看我有几分姿色,硬要娶我做他十三姨太太,他长得又老又丑,都有孙子了,我不从他就派人来抢,新婚夜我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趁人不留意与丫鬟小叶逃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死了没?”
“我怕被官府得人捉拿,听说凉州山高皇帝远,西陵的律法在这里也不起作用,所以我们沿路乞讨着过来了。”
“前些日子,碰到老爷子喝酒,
我一时忍不住,就上前卖弄去了,没想到老爷子也爱酒,他说自你娘亲去世后,他好久没如此畅快过了,而你这浑小子要不不回家,一回家就跟他对着干,他连喝酒都找不到伴。”听到我这话,冷凌风微微动容,但一忽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我垂涎府中的美酒,老爷子喝酒也无伴,于是我就天天过去,大家把酒言欢,也说得上是志趣相投,只是适逢这个时候有人告诉老爷子,外面的人都传言你是一位龙阳君,不爱美人爱男子,这话将老爷子差点气晕过去了,于是他就想到了我。
老爷子说我痛快,不像别的女子那样扭捏,人长得也漂亮,衬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绰绰有余,所以就叫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好好培养感情,即使没能让你看上我,至少监督你不碰男色。
”其实说真的,我对你没兴趣,也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你冷凌风的女人,我只不过就为混口饭吃,加上我家的经营的酒庄无缘无故,越做越糟糕,到了最后竟然倒闭,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人人都说冷大少爷在经商方面有着惊世之才,我也想跟着你学一点,日后如果有机会就重振我罗家酒坊。“这半真半价的故事,我说得特别动情,他也听得很认真。
”这故事编得听好的。“冷凌风的唇角轻扬,充满了嘲讽,听他这样说,我的头皮有点发麻,这男人——
”反正实话我跟你说了,信不信随你,我答应过冷老爷子,日后自然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论你怎么刁难、奚落,我都会完成老爷子交给我的任务,直到你娶妻,又或者我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