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曹家。
四合院中央的坝子上,有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黑绸缎制成的长衫,正躺在摇椅上。
他打着赤脚,翘着二郎腿;左手拿着一杆烟枪,时不时嘬上一口,右手盘着黑珠子,不熟练的打着转;嘴里还哼着正宗的汾河调,一曲唱罢又一曲。
他左右站着两位下人样的女孩,脸上正被这七八月的炙阳烤得直流汗,双手上还拿着一把等身大的蒲扇,为眼前的少年解暑。
黑衫少年哼着却忘了曲调,思索一会儿,就作罢了。又吸了一口烟,朝着左边那个女婢脸上吐去。女婢禁不住这烟熏,被呛得咳嗽,又不敢离得太远,把身子微微后仰,脸只往下低。
黑衫少年看着那女婢这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正想再轻浮两句。正大门突然走进一个布衣奴才,身子躬着,快步往少年方向走去。
走到跟前,奴才一脸的惶恐样子。
“哎哟喂,我的祖宗哎,还抽着呢?老爷回来了,在府院大门外教训奴才们呢。”
黑衫少年一听,连忙直起身子,眼睛睁得老大,一时怔住了。
接着他连忙把这珠子和烟杆甩给那个报信的奴才,一个翻身,鞋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往里屋跑,嘴里不忘向那奴才交代。
“老爷回、回来了,就、就说我在房呢。”
奴才接过东西也是一脸苦相,看着少爷还打着赤脚,连忙提起来,大喊道:“少爷,您的鞋!鞋!”
黑衫少年没搭理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那奴才脸上的苦涩加浓了。他把鞋子递给一个婢女。
“唉,给主子送去吧。”
婢女接过鞋子,把扇子递给了另一位婢女,应了一声,便走了。
那奴才一抬眼,看见另一个婢女吃力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这扇子是?”
婢女不敢说谎,低头回答道。
“回禀赵管家,是祠屋里的。”
这赵管家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你、你、你快拿回去呀!”
“哎。”
婢女回了一声,拿着扇子就准备回头走。
忽然听到门口里传来一声断喝。
“手里拿的是什么?”
赵管家和婢女一怔,先后转过了身子,只看见院门站着七八个人,为首的就是曹家的现任家主——曹玮。
面对曹玮怒目圆睁地厉声呵斥赵管家一撇眼看着那个婢女,咬牙切齿地小声叫道。
“说呀。”
那婢女被吓得面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曹玮一指赵管家。
“狗奴才,快说!”
那赵奴才直接吓得往下一跪。
“回老爷的话,奴才手里拿着的是烟杆和您的黑玉珠子,秋月手里拿着的是......”
“是祠屋里的蒲扇。”说到这赵管家的声音已经低微了下来。
“混账!混账!混账!那个畜生在哪?给我叫来,给我叫来!”
曹玮气得是直跺脚,脸上青筋显露,怒气直冲脑门。
曹玮身边两人,一男一女见到曹昂如此动怒,都同时站了出来。
那男的一手握住了曹昂的手臂,轻声道:“二哥,别动大怒,孩子还这么小,不懂事,玩心大。”又说:“你我都是这样过来的,留给正儿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