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带他们去的是后面殿里自己的官舍, 太医是要经常值夜的,因而在太医署里有自己歇息的地方,往来人少,说话方便。
这屋中并不宽敞,也就两间房,里面是卧房, 外面像是房, 摆了不少架, 一张桌子, 上面摞着好几本,一本医术摊开着, 笔墨纸砚样样齐全。
温良草草收拾了一番,让药童添了两把椅子。顾今四处乱看, 从桌边的画缸里抽了一卷画出来打开看:“这是什么呀?”看着像人,画了好多线,还写着很多字。
正要端茶倒水的温良瞧见了放下手中的茶壶过去, 好巧不巧的小公主拿出来的是男体, 不过她似乎没看出来,一脸奇怪的打量着。温良却是脸一热,夺了回来卷上:“是针灸穴位图。”
针灸?
顾今点点头:“我知道的,把针扎在身上治病的。”以前有大夫给她针灸治眼睛,只是没治好, “你画的吗?”
温良摇头:“前辈画的, 我只是临摹而已。”说罢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殿下请入座吧,不是还有话和赵侍卫说吗?”
顾今一听才想起正事,殷勤的先拉站了好一会儿的赵皆坐下:“小师兄请坐!”
赵皆闻言抬眸看她:嗯?
顾今被他一看,慌忙捂住嘴,像是说漏了什么似的,笑嘻嘻道:“我是说,小表兄!”真是欲盖弥彰。
顾今又抢过温良的茶壶,殷勤的给他倒水,双手奉上:“小表兄,请用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皆接过来放在桌上,并未饮用,而是道:“不知殿下唤微臣前来所为何事?”说罢看了眼一旁坐下的温良,而且还选在这里,是为何意?
温良并非有听人说话的癖好,只是他不好单独让赵皆和顾今在一间屋里,察觉到赵皆的视线,对他温和一笑,默默饮茶。
赵皆皱了皱眉头。
顾今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往来,不高兴地撅了下嘴,皱眉道:“我没有唤你来,是那两个侍卫太笨了,我只是要他们去打听你在哪里当值,我好过去探望你的。你在做正事,我哪里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叫来呀。”
呦,小公主这话说的多么善解人意。温良听着,却觉得像陛下在巡视他的后宫,小公主这是刚看完他这个“温妃”,又要去临幸“赵妃”吗?真是雨露均沾,不偏不倚。只不过下人办错了事,直接把“赵妃”叫来捉奸了。
温良想着,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今和赵皆一同看向他:你笑什么?
温良忙摆手,拿了本来随意翻看:“二位继续,当我不在即可。哎呀,这本真有意思。”说罢还拿了只毛笔,认真的写写画画。
赵皆收回了视线,呷了一口茶,沉声道:“殿下到底有何事,请明示。”
顾今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哪里敢立马说真话,继续哄他道:“真的没有什么事啦,就是好几天没见你,想去看看你嘛!”说罢还夸他道,“几日不见,你又英俊了。”
温良把脸深深地埋进里,憋着笑,分析小公主的心理。这位小公主果然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不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他这个“温妃”面前夸“赵妃”,她应该是对他们两个都有所图,却无关情爱。这就让温良有些疑惑了,他一个太医,有什么可图的?
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被小公主调|戏,赵皆的脸色很精彩,他起身道:“不敢劳殿下挂念,殿下若是无事,微臣回去当值了。”
他要走,顾今吓了一跳,冲过去抱住他胳膊,悲惨道:“我有事!你别走!”
小姑娘扑过来,身上带着特有的甜香味,已经发育了的胸脯在他手臂上蹭,赵皆心底一股燥热,推开她,一字一句道:“请——殿——下——言——明!”
他这明显生气的模样,让顾今万念俱灰,哭丧着脸道:“你一定是生我气了!”
赵皆不说话。
顾今继续嚎:“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母后让我在宫宴之前学规矩,我不能出去,宫宴之后六叔要带我出宫玩,我要好好听母后的话……”
赵皆挑眉,为了出去玩,这还不是故意的?但重点不是这个,赵皆双手环胸等她下。
顾今吸了吸鼻子,弱弱道:“你别生我气了。”说罢,咬着唇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赵皆被她看的心头一乱,拧眉道:“殿下多虑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殿下的气。”
顾今一听,更伤心了:“那你一定是知道了!嘤嘤嘤,你知道了……”
赵皆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简直要抓狂了:我知道什么了我?能把话说清楚了吗!
顾今抽泣补充道:“你一定是知道我不要你的事了……”
这话就很让人误会了,赵皆一脸懵逼,瞄了眼旁边看好戏的温良,蹙眉道:“请殿下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