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宋挽卿便要去拿回衣裳。
“没,没有!”程祈安连忙摆手,薄唇微抿,“我换。”他转身去换衣衫。
旁观的老板都看呆了眼,对宋挽卿道:“小娘子与你家相公的相处方式,甚是特别。”
宋挽卿指尖抹过微湿的眼尾,笑了笑,却并未搭话。
等了片刻,却不见程祈安出来,宋挽卿不免有些担忧,迈步进了里屋。
她轻声唤道:“祈安,你换好衣裳了吗?”
“”程祈安顿了两秒,沉闷不悦的声音从里传来,“我不会,穿。”
“噗。”宋挽卿娇笑一声,打开门窗便迈进房中,眼神戏谑,“给我看看,如何不会穿?”
只见衣衫松松垮垮的披在程祈安身上,宋挽卿压住上扬的嘴角,柔声道:“我帮你吧。”
程祈安一动不动,宋挽卿指尖无意划过他的肌肤,引起阵阵颤,脸颊也泛起薄红,他敛眸看着认真给他系衣的宋挽卿,喉结滚动。
“娘子……”他忍不住唤她。
“别乱动,等会系歪了我可不管哦。”宋挽卿专注于衣衫,并未发觉他的异样。
“好。”程祈安声音染上几分委屈。
不一会儿,宋挽卿拍了拍他的衣衫,将褶皱抚平,才起身,却见程祈安脸色通红。
她心下一惊,小手抚上他的额头,问道:“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脸怎么又红又烫?”
程祈安支支吾吾,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莫名的燥热在身上乱窜,他只道:“娘子,热。”
宋挽卿不放心,打量起程祈安,目光往下移动,倏得脸上一红。
她差点忘了,程祈安虽然是孩童心智,但身子却已经长大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有娇羞的时候,慌忙移开视线后认真地叮嘱:“祈安,若是以后你再有这种感觉,一个人去房里待着,也不要让大宝二宝看见,知道了吗?”
程祈安听话地点头,“娘子,我听话。”
宋挽卿松了一口气,又在里屋呆了一会儿,才领着程祈安出去,临走前又给家里孩子挑选了几件衣服。
半年期限至,官兵上门收税。
“兰花村?”村门口的官兵瞅了一眼,有点不敢确定,问将领:“将军,这真的是兰花村?”
怎么跟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啊?
这里现在树木花草茂盛,老少垂髫满面欢喜,以前哪次来不是暮气沉沉哭爹喊娘的,才半年怎么会变成这样?
“战事在即,不必管那么多,没粮抓人就行了!”将领面露凶相,大手一挥,领着官兵进村。
士兵包围了整个村,将村民全都聚集在一起。
首领官威十足,对村民喝道:“今年粮税五千斤,交不出的都去军营和边境,为国效力!”
村民们面露苦色,有人已经泪洒黄土。
见状,首领判定他们交不上粮税,正要下令抓人时,一位妙龄女子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她穿着一身翠绿薄荷,黑发低垂,只插了一支木簪,但肤如凝脂,眸似星月,声如风鸣,她道:“官爷,我们家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我家两小一痴,五千斤属实没法亲自送到跟前来,还劳烦官爷们自己去搬运了。”
首领诧异,全家仅靠一个弱女子就能缴上粮税?他不免对宋挽卿的话有些怀疑,还走到她面前问道:“真备好了五千斤?”
宋挽卿垂低眉眼,侧身让出一条道,“官爷您可亲自去查看,不仅是我家,兰花村几乎都已经备好了。”
首领连忙下令:“快去看看!”
经过一下午的忙活,兰花村的粮税征收已经完成,全村九成的人都缴够了五千斤,只有剩下一成的人被抓去充军营了。
他们是宋挽卿有意拉一把也拉不动的懒猪,荒废度日错过了春耕,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群人围在一起感慨,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名女子的惊呼。
“官爷,您放过我吧!我丈夫前些日子腿摔断了,正需要我照顾呢,您大发慈悲……”
宋挽卿连忙看去,只见一名士兵正蛮横地拽着一位美妇往村外走去,显然是想占为己有,而那美妇哭得梨花带雨,根本无力反抗。
光天化日,竟然强抢民妇!
“站住!”宋挽卿眸子骤冷,她疾速追了上去,拽住了士兵的手腕,“官爷,您这是做什么?”
士兵被宋挽卿的美貌惊艳到,顺势放开了美妇,满口黄腔地道:“小娘子生得真俊,既然你想救她,那你就跟我去军营吧,我定不会亏待你,一定让你日日欢愉。”
宋挽卿眸底涌现杀意,她勾起嘴角冷声道:“不过我看你似是没这命享受吧?”
闻言,士兵怒了,扬手便要扇向宋挽卿,千钧一发之际,首领忽然出现喝止了一切:“好大的胆子!粮食搬完了吗,就敢在这里闹事?”
“是是是!“士兵立马灰溜溜地跑开,临走前还不忘再看一眼宋挽卿。
村民们围了上来,个个面露怒色,开始指责起那士兵的所作所为:“官爷,我们兰花村诚诚恳恳,为国家出粮出力,现在光天化日,就这样欺压我们老百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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