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正是苏府织坊里特供给主家的面料!”
“竟然还是苏府的小姐……我只记得苏家大小姐颇为清风朗月,出尘脱俗,竟不知道这是哪位小姐,心思竟如此歹毒……”
是了,自从她爹娘死后,但凡有什么需要露面的重要场合和宴会,大房都鲜少带着苏棠,往往苏月黎和苏妙清二人才是主角。
因此,这些人大多不认得她。
苏棠并没有老翁想得那般慌张,反而淡然开口说道:“你既然认定这花灯是我摔坏的,那我赔你就是,不过……”
这时,却有一道声音将她的话打断。
“三妹!”
苏棠听到这道声音,眼神一凜。
紧接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便顺着侍卫开出的路,挟裹着一缕淡淡的海棠香脚步纤逸地到了苏棠身边。
苏月黎目光落在那老翁身上,眉间似忧虑地蹙起,又循着他落回到苏棠身上,疑惑出声:“三妹,我听下人说你在这被人围了起来,担心你的安危,急匆匆赶了过来,却没听说还有个花灯老翁……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好事的人已为她回了话,“你这好三妹摔坏了人家老人的花灯还不想赔!你既然是她姐姐,长姐肖父,倒是替大家评评理!”
苏月黎面色微微一凝,神色不定地朝苏棠看去,声音稍沉地问说:“三妹,当真像他说的那样么?既是如此,咱们可不能让人落了话柄,快将银子赔给人家吧。”
苏棠眼神凉凉,嘴角的一抹裹刀利秣的笑意看着叫人分外胆战,“姐姐这般说是认定了是我所为吗?旁人不信我也就罢了,怎么,就连姐姐也不信我了?”
苏月黎面色微微一僵。
她没等苏月黎反应,转向那老翁,扬起声音道:“你方才说要我赔你,我怜你不易,也并没有不赔的意思,不过赔你的前提是,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老翁眼睛轱辘一转,又露出凶颜道:“我凭什么帮你做事!”
苏棠恍若未听,继续道:“我要你做的事又不难,这摔坏的花灯,于我而言没有价值,你讲我替它修好,我便按价赔偿给你,这总不过分吧?”
“这……”老翁眼神闪烁了几下,倒是想不出什么理由能拒绝苏棠。
周围有人说:“确实不过分,你就赶紧帮人家修了让她赔给你吧!”
“是啊,赶紧修了赶紧收摊回家陪陪自己家里人,还愣着干什么?”
老翁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为难。
苏棠勾唇,嘴角的笑意凉薄,娇声反问说道:“怎么?莫不是这位老伯您根本就不会做花灯?您方才说的那些‘熬了十几个日夜才做出来’的话,都是些假话?”
老翁恼羞成怒,“当然不是!”
苏棠凉凉一笑,眼神已从娇软的女郎渐渐变得锐利起来,她声音微冷:“因为你根本不会做花灯!擅做花灯的人,拇指、食指、中指的手指关节因需拿捏、折叠、弯曲材料常生各种茧子,甚至手掌手腕也会长有薄茧,但你的手上根本没有这些茧子,因此你根本不会做花灯,而你的这些花灯也同样是以这种方式从别人那里讹来的!”
周围突然死一样的沉寂。
老翁面色遽然一白,结巴道:“你!你!你瞎说!大家别相信她说的话!她在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