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瞳孔微缩,美眸眯起,立刻明白了苏弈病这是想要做什么了。
水患之时,南边的一条商路被毁的七七八八,需要重新修葺,这商路原本是由一个三品漕司所管,且在要塞,水患之后,这条商道是必须要重建的。
在众人面前,这条商路变成了一个金饽饽,只要参与,便能从中获利不少。
这条商路,苏棠亦想要。
如果能由她参与重建之事,她日后通过此路囤积转运货物,便会方便上不少。
但如果谢殊参与进了这件事情,她便有了从中谋利之嫌,便从行商,变成了误政了。
可是苏弈病也是苏家的人,苏家方才得了那么多东西,岂会放弃这条商路带来的便利。
苏弈病这么做,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哦?谢世子啊,他倒是个办事利索的,但大理寺卿的公务颇多,他怕是分不了这个身。”谢知章看了一眼谢殊,眼中的欣赏之意毫不掩藏。
“大理寺的能人也多,谢世子分身一段时间,想必是不成问题的吧?”
谢知章皱眉,眸中似微微有不虞。
“苏将军,去治理庾县水患的人乃是陛下亲派的,个个都是精干之辈,苏将军说的这话,好像是在说……”
谢知章不曾动怒,仍旧笑着,却是不怒自威,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不寒而栗:“父皇派错了人?”
见谢知章话中已有不满之意,座下的大臣们也都是坐不稳了。
这苏将军是功臣不错,可也不能居功自傲,如此违抗圣意啊。
陛下的安排,岂能是他说了算的?
他说不行就不行?他说要加派人就加派人?
那这陛下的威严,皇室的威严何在啊?
苏弈病听见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触了众怒,急忙从座位起身跪在了谢知章的身前。
“臣刚才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谢知章淡眸瞧着苏弈病,眼中没有怒意,倒也没有叫苏弈病就这么起来。
“臣请殿下赎罪!”
苏弈病再次跪拜了下去。
“皇兄。”
这时,一旁的谢疏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出言说道:“今日这般的好日子,还在美酒美食在前,可不能让父皇的一番美意白费了,皇兄就收了神通,让弈病起来吧。”
谢疏洺心中亦有不虞,这苏弈病可是他的人,怎么能求太子呢?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罢了。”
谢知章叹道:“苏将军也是为了社稷着想,本太子心中自然也是知晓的,好了,快起来吧,今日这接风洗尘宴可是苏将军而设,苏将军跪在地上算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父皇知晓了,没准还要降罪于本太子呢。”
“谢太子殿下。”
苏弈病起身,转回身时,那阴鸷的目光落在苏棠的身上,叫人一阵恶寒。
至此,苏棠算是明白了,苏弈病确实是在针对她。
若是真让谢殊去了庾县治水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毕竟她可是听说,苏弈病手下有一名得力干将,便是来自庾县。
届时,就是请君入彀了。
苏弈病此举,应该是想敲打敲打她,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再对苏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