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眼里潇洒的李剑主,早就已经不在马背上了,他一手牵着马,另一手捂着屁股。
八十多岁的身体经不住折腾,只是骑马走了一小段山路,就能颠得骨头作痛。
李灵运其实也不介意就这么走到北方去的。
但冷荼不一定等得了他那么久。
于是他牵着马到了前面的城池,给自己换了一辆马车。
这样才觉得舒坦许多。
他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心里不免在想,师父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间,大概也就是他这样的年纪。
一个月挑掉一个门派,杀得北方武林陆续封闭山门。
本来李灵运还觉得自己也行,可现在总算能体会到师父当时的拼命了。
……
接下来的一个月。
他穿过了大元的中部,这里向西就可以进入关中,再出关就能直抵西域。
西域这些年其实也不太平。
金刚部传下的罗天寺,与从波斯出逃的拜火教众,双方在西域为了传教之事大打出手。
若在平时,大元自然会以兵马介入。
把事情闹大,最后再反攻波斯,彰显武力。
可如今他们自顾不暇,天顺帝为了全力平叛,甚至还抽走了驻扎在西域的兵马。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天顺帝本以为这场大乱不过是一群叛逆最后的挣扎,因为兵强马壮的元军可以轻易击败数倍于自身的义军。
只是这几年的战争,雍王就达成了堪比“古之人屠”虞重的战绩。
雍军屠戮军民之数多达几十万!
但是面对越杀越多的义军,以及怀有异心的“平西军”与“镇南军”,就连雍王都只能堪堪维持住局面。
他如今已经是事实上的大元柱国了。
雍王若败,元军势必溃如山倒
大元上下深知这点,于是越来越多的军权正向前线转移,最终交到雍王的手里。
唯有定北军没有陷入这等泥淖。
不管是大元还是义军,他们都默契的避开了定北军的地盘。
没人想在这个时间点上招惹定北军。
一旦他们主动放弃了北方的防线,届时狼庭的骑兵杀过来,谁都讨不了好。
……
漠北最南。
这里鲜有人烟,遍地黄沙,但州与州的分界便在于此,没有特别鲜明的区分。
只是。
当人把脚踩在这黄沙上时,就能感觉到有一阵凉意沿着脚跟往上蹿。
李灵运听到了马蹄声,向着北面望去。
正有一行蒙面的人影疾驰而来,双方越来越近。
“驭——”
为首者对着马车的方向呼喊。
“敢问车里坐的可是天下第一剑池李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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