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位于一个山谷，二百多户人家，一条河从村子南侧流过，河两岸牛羊成群，几名骑着马的牧民，正在往前赶着各自的牛羊。
太阳从东侧的草原上刚刚升起，江华骑着牦牛，和巴沃、小扎西来到村口。
巴沃介绍，当时借牛羊的时候，扎布和他一起过来的，通过了一个中间人。
江华了解到，现在的借贷，可以没有字合同，借贷双方口头约定，中间人表示见证，保人表示担保，合同就算达成了。
如果不能按时还，就要在卖身契是按手印。
藏民很重视契约，哪怕口头约定，也不会产生纠纷和老赖。
一边走着，江华一边看着村子的房屋。
这里的房屋，有些是石头片直接往上摞起来，有些下面石头片打地基，上面用木板和木头柱子搭建，半山腰是一个城堡，围墙都是用大块石头砌成的。
巴沃说那座城堡就是头人索朗家。
那些石头片摞起来的简陋房子，就是头人家的奴隶住的，都是还不上借贷的牧民。
奴隶大部分干种青稞的活，也有一部分负责放牧。
其他的普通人家都是以放牧为主，只能在房前屋后种一点青稞，因为这里大部分土地，都是头人家的。
这时路口过来一队人，五个人骑着马大声聊着天，后边跟着二十多个拿着各样农具的人，往村子外边走。
二十多个人各个面黄肌瘦，身上皮衣也破破烂烂，其中两三个脚踝上戴着着铁环，一根铁链子连接。
铁环和铁链磨得光滑发亮，应该是带了特别久才可以形成这样的包浆。
中间人的家，位于山坡下方，三年前扎布和弟弟巴沃一起，通过这个中间人，到头人的管家那里借的牛羊。
敲开中间人的家，开门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巴沃连忙说明来历，刚提到扎布名字的时候，江华发现老头眼神往左下方闪了一下。
接着老头说好久没见到扎布了，如果这个月还不了牛羊，可能头人老爷要派人过去找他了。
江华盯着老头一言不发，然后拍了拍巴沃肩膀说：“我们回去再找找看吧，也可能扎布大哥已经回家了。”
巴沃带着疑惑，跟着江华往外走，走到四周没人的地方，后边的小扎西突然说：
“这个人撒谎。”
巴沃转头停下，奇怪的问：
“扎西，你为什么说他撒谎？”
小扎西说：
“多吉偷吃东西后，眼睛和他一样，不敢对着人。”
江华说：
“扎西判断的没有错，现在我们要看他去哪里，人多了会被发现，巴沃，你牵着牛在路上等，我和扎西去看一下。”
江华和小扎西回到中间人家附近，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这时看到中间人走出门，四下张望。
中间人关上家门，又左右看了一下，就往山坡上面的路走去。
江华对小扎西说：
“扎西，你远一点跟着他，看他去哪里，不要被发现，我在后边跟着你。”
江华远远跟着，走到一处拐角，小扎西停下来对着这边摆手。
江华连忙一瘸一拐跑过去，小扎西对着城堡最近的一处房子说：“进了那里。”
江华拿出手机，对着那所房子点开相机，选择热成像和声音收集降噪功能，屏幕上出现五六个红色的人影，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