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的兄弟,我亲爱的兄弟,我等你好久了。你来了,正如我希望的那样,我很想你。”
荷鲁斯发现自己在一个立着槽纹柱子的巨大空间里,她看到拱顶从柱子上升起,形成高耸的肋拱天花板。而地板则是由抛光的石板所组成。它的设计正是为了创造人造的无限,它的规模之大,直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狼神王庭,荷鲁斯很轻易的就认出了这个地方。
在这座由黑曜石和黑色大理石构成的教堂里,一个巨大的身影正面对着自己。身穿耀金镶边的黑色战甲,那是手工打造的铁骑型战甲原型“巨蛇之鳞”,胸甲中那颗由巨大的红宝石所雕琢而成的竖瞳正散发着危险的红光,那巍峨的样貌就像一尊野蛮的半神。此人正是万年以前的自己——荷鲁斯·卢佩卡尔。
随后她发现自己并不能自由活动,而像是在借助他人的目光看着万年前的自己。
“你希望我来?”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那是圣吉列斯的声音。他的话音坚定又清晰,可在旧日荷鲁斯那压倒性的声音密度面前,却显得单薄缥缈。“你知道我会来。”
“你一直是你自己灵魂的主人,亲爱的兄弟,”旧日的荷鲁斯回答道,“我不相信是命运、宿命、甚至是机遇将你带到了这里。这肯定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满心相信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接下来的对话荷鲁斯已然完全回忆起来,他试图用言语招揽他的兄弟,而他的兄弟则是坚定的回以拒绝。
“为了……同我战斗?”
“为了终结你。”
“但你会死的...”
“人皆有一死,兄弟。”
“我不会有。这就是你的决定?”
“是的!”
她看到一滴泪从他的眼中流出,顺着脸颊滑落。随后他举起了手中的破世者,如同移动的山岳一般向着自己缓步走来。而自己似乎被解除了限制可以自由活动了。
她举起手中的长剑,那是圣吉列斯的宝剑“染赤之刃”。她深知此时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实力有多么可怕,自己必须集中精力,容不得自己去想其他。
她奋力挥动着手中的染赤之刃抢先向着旧日的自己劈去,就在剑刃即将触及那张被红色灯光所照亮的脸时,旧日的荷鲁斯突然化作了一团烟雾消散开来。
同时消散的还有地板、拱柱以及天花板。
帝皇级战列舰“不屈之魂”的舰桥上,荷鲁斯睁开了眼睛。她竭力控制着自己脸部的肌肉不露出悲痛的表情,但那充满悔恨的感觉还是让她紧握成拳头的手不停地颤抖。
几乎是在从“噩梦”中醒来的同一时间,荷鲁斯动用了自己的灵能感知力量试图找到使自己陷入梦魇的力量来源。但令她感到诧异的是,自己居然完全没感知到任何来自混沌的亚空间力量。在用灵视能力看了一圈以后,荷鲁斯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正在冒着缕缕青烟的国教香炉上。
“父亲?这是你对我的考验...还是警醒?”
就在荷鲁斯还沉浸在悲伤和猜疑之中时,她的新旗舰“不屈之魂”号跳出了亚空间。
荷鲁斯的舰队正在前往被红海盗占领的一处巨大空间站——西斯纳尔,这里是红海盗战帮最主要的造船厂之一。
自巴达布战争过后,帝国海军也仅仅是能勉强保护大漩涡周边各个星区的主要世界不被红海盗掠夺,并不具备收复被红海盗所占领区域的能力。
但现在形势改变了,帝国摄政罗伯特·基里曼在帝国全境进行了战争动员,零散分布在银河各处的帝国海军如今在不屈的旗帜下组建成了一个个庞大的舰队,化作了帝国在虚空中一个个铁拳挥向了帝国圣疆中的各个人类之敌。
而荷鲁斯的舰队则是在几轮补充后的逐渐壮大,让荷鲁斯得以有足够的力量主动去讨伐在黑暗中盘踞已久敌人。
“原体大人,在脱离亚空间后,我们收到了多条通讯。情况表明,有一支阿斯塔特战团正在本星系与红海盗的掠夺舰群交战。”
不屈之魂号的音阵大师海伦娜来到了眉头紧皱的荷鲁斯面前,她低着头向原体汇报了自己得到的情报。
“战团叫什么名字?”荷鲁斯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悔恨当中,她必须快速调整好心态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他们叫‘螳螂勇士’,原体大人。”音阵大师海伦娜回答道。
“螳螂勇士?这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印象。”刚到舰桥的审判官杰西卡女士听到了海伦娜的回答,她上前插话道。
“他们是白色疤痕的子团,在巴达布战争中战错了队,被判罚了执行为期一百年的赎罪远征。”杰西卡停顿了一下,脑内快速地计算出了时间差,她接着说道:“距离完成惩罚,还有十二年的时间。”
荷鲁斯看向这位讨逆修会的审判官,她心中有了盘算,开口问道:“不知道以阁下的权限,能提前解除他们的处罚吗?”
“哦?我倒是确实有这个权限,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杰西卡审判官丝毫不打算给荷鲁斯面子,在她眼里,这是一个背叛者向自己要求解除另一个背叛者身上的处罚。
“我们的帝国摄政说过,”荷鲁斯则是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她微笑着劝说道:“我们需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来应对帝国之敌,我相信他们在艰苦的条件下仍为帝国坚持奋战了近九十年,这行径也足以证明他们的忠诚了。”
“你真的很会说服人,”杰西卡审判官挑了挑眉,接着说道:“看在帝国摄政的份上,这次我批准了。”
“我替察合台的这些子嗣对你表达感谢。”
荷鲁斯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没能说服白色疤痕加入远征舰队,现在拉上个他们的子团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此时,在临近马拉格星系的帕梅尼奥上,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诞生。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在房间内响起,一对夫妇迎来了家庭中的新成员。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在帝皇升天节当天诞生的女孩。这让对帝国国教有着虔诚信仰的女孩父亲感到欣喜若狂,当他在无尽的喜悦中冷静下来后,为女孩起了一个名字——凯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