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问:“不知道我方便进去么?”
薛翎儿看男子还愣着,上前一步喊他:“凌风,开门啊。”
被唤作凌风的男子这才记起正事一般。
门被打开,薛翎儿走了,我穿过一间小厅进得卧室,凌天云平躺在床,闭着眼睛。
身上盖着被子,我看不出他伤得如何。
明明皮肤黝黑的男子,面色却那般苍白。初见时武功高强,却为何又会被伤得这般重?他明明是江湖中人,又为何会身在薛府,做了保镖?
太多疑问,却不是我该问的。
我忽然想,如果当初森林里没有他,那么此刻还有我么?森林的大火怕是把我烧得连骨头也不剩吧。
我却从来没有好好的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个要紧事情?
心中突然生的悲恸,使得眼泪扑漱而下。
我搬张椅子坐在床前,迫切的希望他能够脱离危险,快点睁开眼睛。
看过那么多的古装剧,不都是说像这种身份神秘的人物,身世都很坎坷么!那么凌天云呢,是不是生来就不苟言笑?只因为身上背负的太多?他是异国皇子?还是哪个被冤枉而死的官员的儿子?
太多想法充斥在我的脑海中,他缓缓睁开眼睛时,我仍旧看着他纤瘦的脸庞,思绪却还未收回。
在发愣。
“我又没死。”那人带着一丝笑。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
脑中轰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
“你,你醒了?身上痛不痛?”我一激动起身,脚跟绊倒我坐着的椅子,他还未说话,凌风推门闯入,目露凶光,好像要杀人。
我一阵尴尬。
凌风愣在珍珠帘处,一手还保持着撩帘子的动作。
“出去。”凌天云淡淡道。
凌天云被吓得松下手中珠帘,珠帘跳动得把脸也打了,他哎呀一声,急忙奔了出去。
那样子很搞笑,我没忍住就笑了。
凌天云的目光淡淡落在我的脸上,有着柔和的浅笑,在一向冷硬的脸上并不太明显,这一次我却发现了。
“又哭又笑的,不怕人笑话?”
相比他的虚弱,这几日睡得非常好的我,此刻精神充沛,一壁回转身子去倒水给他喝一壁再次发挥我的喋喋不休体质。
“这里也没有别人,就只有你,你想笑就笑吧。不过基于你受了伤,会不会牵扯到你的痛处,所以我劝你还是口下留情一点,你自己的快乐不能建筑在你自己的痛苦之上,你说是不是?”
我递杯到他的面前,他摇头,“还真的挺痛的,起不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像他这种沉默寡言的人,也会说这种类似撒娇的话。挺痛的,起不来,那个意思就是叫我喂了呗。
我又反身去拿了一个杯子,把空杯子当做勺子,一点点倒水在杯子里,再送到他的嘴边,叫他慢点喝。
就这样缓缓地一下一下的,一杯子水也给他喝完了,他的下颌上,没有一滴水,我再次得出结论,我这个人还是蛮心细的。
他的话很少,我又是一个不太喜欢冷场的人,所以只有由我再起话头子。
“你此时躺在这里,我要是问,那些刺客是何身份,那你也是不知道的?”
“那可未必。”
我就来兴趣了,“那你还吊胃口?”
“只是没有证据,你确定要听?”
“听听又何妨,此地只有你和我二人,我们就算是说皇上的坏话,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笑得狡黠,两手撑颊面,手肘撑床看他,“正好可以看看我们两个想到的是不是一样?”
他徐徐的道:“自然和‘吏部尚’一职脱不开关系,至于是谁,就不知道是谁放的线了。”
我没有想到他的心思这般剔亮,“白舒歌抓到罗连,是罗连心有不甘,收买江湖人上的杀手,意欲取了表舅性命,继而取而代之。”
凌天云眸华无波,只是淡淡问:“然后?”
其实我也是听薛翎儿说的,并且薛翎儿还说错他们的名字。
我继续说:“据说罗连被抓后奋起反抗,死于乱刀当中,其形可怖,惨不忍睹。”
“这般说,罗连没有见到圣上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