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岩台阶上。
何心和方敏抒已经走到了最高处。
何心说,“比滇池那个平静的湖面是猛烈多了。”
敏敏笑着问,“那你在压抑什么呢?”
何心问,“你看出来了?”
敏敏说,“都快写脸上了啊。”
何心撑着栏杆说,“可能我要向过去的生活告别了,我觉得我爸说得挺对,我总不能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样子,天天就知道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只这么一说,敏敏就懂了,“所以,家里想让你学着把生意做起来是吧?怪不得你说你爸带你去喝酒呢,很多生意都是在酒桌子上谈出来的,你没有兄弟姐妹了吗?”
“有两个哥哥,”何心说,“跟我一样,都贪玩,但都要做事的,只是没有爸爸那么勤奋。”
“你爸这是希望你们三个一人担一点,好把这家业发扬光大下去,意思就是以后你事情也多了,不过,其实也不影响你和这边联系啊。”
何心说,“不影响。鲜花浪漫,但鲜花生意就是另一回事了。一边是收花,晚上十点车来,一车一车验样入,凌晨又开始发货,有的供批发商,有的直接供花店,家里冷那么多,从花农,到代理商,到物流公司,都要去打理。给大客户的货有时有账期,不给账期生意又做不成,家里还有贷款,现在的生意,利润是越来越低,挣钱不是件容易事情。”
“你蛮懂事的嘛,”方敏抒说,“既然不影响,以后常联系,又不会搞丢了。”
“你和曦木是结了婚的,不一样。”何心扭头看了一眼下方步道上的木晨曦,“你看,你老公多认真,哈哈。”
“玩笑。”
不过,方敏抒确实觉得,每次把结婚证摸出来看的时候,心里总会踏实一些。
这时,何心叹息了一下,她这叹息立即就被浪涛拍岸的隆隆声吞没,她下意识地想从包里摸烟出来,结果没摸到。
她笑了笑说,“我以为这次来会和九有个什么结果,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你们都看出来了,就他没看出来。哦不对,他是家里的乖孩子,可能瞧不上我们这种生意人家的女儿,何况还抽烟喝酒,可能他只想跟我做个聊得来的朋友,不想更进一步。”
异地、门户之见、职业冲突。
不缺乏物质的感情能有的矛盾,他俩基本占齐。
“来之前,我爸爸就说了,人家是名校教授的儿子,香门第,他本人要是看得上我,至于这一年半载的没有动静么?话是这么说,老家伙还是亲自开车送我去机场,让我玩够了再回去。”
“挺好的嘛,”方敏抒说,“我说呢,第一天看到你,听你点那个歌,总觉得有点子悲壮在里面。其实打理生意没有那么辛苦的啦,往后还是可以弹琴唱歌,不碍事的。最开始我还以为是逃婚的戏码呢,哈哈哈哈。”
何心也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狗血,但是也合理。走吧,回去,这海风吹着有点冷。”
“海风很潮,而且风大。”
两人又聊着唱歌技巧往回走,何心说这个技巧得好好学,搞生意能喝能唱是加分项。
方敏抒借着话头又问她那天为什么要说开发小组凑齐了人。
何心停下脚步说,“我自己有二十来万,还有个我爸给我买的车,还有几个包包。只是希望能你们能凑成一组,帮九完成做出游戏的愿望。”
“你是希望你来做投资人,然后大家拧在一起把九九的点子做出来是吧?”
何心点点头,“是的。”
“其实这件事情大可不必这么婉转,说出来大家能一起商量。”
“不用商量啦,”何心笑了笑,“九又不傻,他早听得出来,让我别提这事,他说又不一定赚,很可能会亏。你知道,他是这里面最菜的。可我还是喜欢他。”
“九可不菜啊,”方敏抒替九九正名,“他可是学贯中西的真青,天天看的学霸。”
何心微微带着点忧伤的表情里露出几分骄傲来,“所以我喜欢他嘛。”
方敏抒忽然想起罗德里格斯在《t it anern》里的几句温暖歌词。
忽然想唱出来,但忍住了,决定回到火堆边上以后再说。
……
七个人又在篝火边上凑齐了。
李佑宣问木晨曦,“你今年考虑好了?先打工再说?”
“嗯,”木晨曦说,“没什么可考虑的。”
小满说,“曦木你也就是差一点时运,条件稍微好点可能早就做起来了。”
“无所谓的,”木晨曦说,“框架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至少了却心中夙愿。”
五车轻笑一声,“还顺便结了个婚。”
此时的心境已有不同,木晨曦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敏敏,她低头摆弄着琴。
他说,“她挺好的。”
“恭喜恭喜。”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李佑宣对九九说,“嗳,九,今天天气这么好,人又这么多,你不写个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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