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孙无忌一伙人秘密的谋划着,许敬宗一伙也早已暗中派人观察着。不仅是为了武媚娘,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
当李治将韩瑗上的奏折给武媚娘看了之后,武媚娘好说歹说,终于打消了李治想赦免的念头。但她觉得是要出手还击了,打蛇要打七寸,不能给他们留一点喘气的机会。
王,萧二人的事件不能再发生一次了。武媚娘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穷寇勿追”的道理,只有趁你病要你命。
于是武媚娘就召见了韩瑗来济他们。还没等他们行礼完毕,武媚娘就劈头盖脸的问道:“两位大人,近来悠闲的很啊!是觉得这位置踏实了?”
许敬宗暗想坏了。这是在敲打他们呢了。他是武媚娘提拔上来的,为了扳倒长孙一伙。可一连几月除了褚遂良被贬毫无建树。
就像现实中一样,别以为做了一件大事就可以留下来养老,老板会告诉你,想太多了。
“皇后娘娘所说可是韩瑗上一事?”许敬宗看了一眼武媚娘见她没搭理便又接着说道:“臣等知道,可不知中所说的详细情况。”
“他们要为褚遂良翻案。”
许敬宗说:“臣猜测也是此事,臣暗中观察,长孙无忌他们这段时间天天碰面,还是在深夜。不知何故。”
李义府听完是为褚遂良翻案却不以为然,心想。他们上我们知道有个屁用,说的啥我们又不能知道,更何况自从您参与议政之后,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能瞒过您的眼睛,到最后皇上还不是要告诉你吗?
李义府接着说道:“臣也在暗中观察,总觉得有一股杀气在蔓延。”
武媚娘眉目轻紧说道:“杀气,莫非他们还敢谋反不成?”
“暂时还没有迹象,只不过娘娘,我们要未雨绸缪,最好要先下手为强。蛇僵而不死是为祸害。”
“那你们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臣等认为......”
“行吧,就按你们说的办,皇上这里有我,无需担心。”武媚娘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武媚娘听完,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办了,不管他们有没有叛乱的动向,都要提前动手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这一次一定要找准找狠,不能留有一丝生机。现在必须要痛下杀手了。
韩瑗的上久久得不到回应,就吵着闹着要回家种田养老,李治还是不准。天天吵着也不是个办法。后来在武媚娘等三方的意愿下,将褚遂良由潭州都督改任桂州都督。
为什么说三方呢?武媚娘正好没有罪名给你按上,李治就提出来了,武媚娘一想嗯,可以太可以了。
韩瑗那一伙也想利用桂州的地方,搞个外援。谋定而后动。李治提出来也就没说什么。
李治虽说先提出来的,还不是被韩瑗弄的,又正好你们两位都不反对那就这样办吧!
桂州是什么地方呢?位置虽然偏远,但自古就是兵家用武之地。在那里可以暗中做许多想象不到的事情出来,什么招兵买马,里应外合,伺机“谋反”等等。
没过几月,许敬宗和李义府就在武媚娘的授意下,上一份弹劾韩瑗,来济二人秘密勾结桂州上任的都督褚遂良,“潜谋不轨”。
李治看着奏折,也知道这份弹劾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这件事他都全程参与了。更何况证据并不充分,还有漏洞啥的。这怎么可能成为韩瑗他们密谋谋反的证据呢?
李治虽然知道此事很是蹊跷,还有点污蔑的意思在里面。但为了大唐的江山,大唐的后代,他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枉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就算错了,他们冤枉了。但跟江山社稷一比,那都不算什么。朝臣尽忠本就该是如此。
李治想通了,也不再犹豫了。很快诏命就下来了。
贬韩瑗为振州刺史。
贬来济为台州刺史。终身不得觐见。这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回到京城了,属于流放那一批人了。
就这样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元老集团的几名大将,先后都被拉下马了。现在就只剩长孙无忌一个人了。这个树不倒,根茎还会满地的生长,武媚娘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受韩瑗,来济的牵连,褚遂良最后被贬到爱州。这个地方不能说是偏远了,按照现在来说那是出国了。但当时那里肯定是荒无人烟,豺狼虎豹遍地,一山望去还有一山以及那多是瘴气的老森林。
收到诏褚遂良也只好踏上了生命的归途。现在的情况,对于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来说,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一贬再贬,颠沛流离,褚遂良早已心力交瘁,望着长安的方向,听着森林深处的虎啸狼嚎,他那昔日里的满腔豪情一落千丈。
褚遂良茫然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武媚娘吗?
褚遂良摇摇头,这一切都是怪我自己。我干嘛要拼命反对呢?他们废不废后,立谁不立谁,跟我有个什么关系。再说我跟王皇后她们又有何亲何故?武昭仪和我又有何仇何怨?这个女人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坏吗?只不过是你们道听途说,人云亦云罢了。
在这严酷的现实面前,褚遂良不得不检点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拜武昭仪所赐,这又有什么呢?可话又说回来,还不是自己先伤害她的,才引起她的疯狂反击。
再怎么委屈,懊恼都没办法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可又有谁心甘情愿的下地狱啊!除了佛祖,这地狱又有几人受得住......
为了不客死他乡,回到中原故土落叶归根,褚遂良这位倔老头不得不低下他那清高自傲的头颅,他终于向李治,其实应该说是在向武媚娘请求,写一封奏疏。末尾写着
“臣力小任重,动罹愆过,蝼蚁余齿,乞陛下哀怜,谨此表闻。”
在这焦急地等待中,褚遂良终是熬不过此地瘴气的侵蚀,内心的痛苦病倒了。此时的褚遂良犹如枯萎的油灯,随风而熄。
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去的来路,似乎想看见什么......是那一封特赦的诏?还是......
658年,油尽灯枯,一代名臣,褚遂良终是没能等到那封特赦诏,返回故里。病死他乡。
这也正说明“一朝天子一朝臣。”守旧也好创新也好,我们都要琢磨头头们的心思,顺着头头们的意愿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