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王姮这丫头,到底只是贪吃,继而才想到带走会做可口饭菜的厨娘,还是要保全姜氏留下来的心腹?!
谢太夫人作为王家内宅的宅斗冠军,哪怕现在成了老祖宗,也习惯性的用宅斗思维去考虑事情。
她定定地看着王姮,试图在她的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王姮则仰着小脑袋,露出了两层的小下巴。
宛若发面馒头的小脸上,写满了坦诚、纯粹与真挚。
谢太夫人捏紧佛珠,这丫头到底是演技精湛,还是天真烂漫?
但很快,谢太夫人就又释然了:
是,如何?
不是,又如何?
左右这丫头要去庄子了,过些日子,自己也会给她寻个规矩端方、严格认真的傅母。
到时候,九娘不管是人是鬼,都能让傅母教导成王家贵女该有的模样!
……
这日清晨,天还没亮,傅母、白芷等就都起来了。
她们收拾了王姮的衣服、玩具、首饰、妆盒等等物品,有的入箱,有的打了个包袱。
院子里的粗实丫鬟们,全都动了起来,搬的搬、抬的抬,将这些都送去了后院的马车上。
还有厨娘,也跟着收拾,她惯用的厨具、炊具,以及一些自己配制的佐料、小菜等。
另外,许是谢太夫人真的“怕了”王姮,担心这个眼里心里只有吃的胖孙女,再提出什么奇葩的请求,昨天晚上,就命人送来一些珍贵的食材。
比如燕窝,银耳,蔗糖,以及一些干货。
这些基本上都是大家族的珍藏,许多寻常百姓,见都没有见过,就更不用说吃了。
谢太夫人不太重口腹之欲,与其放在房里招虫,还不如填了胖孙女的那张嘴。
就……算是她这个大母,对为家族“牺牲”的小孙女的一点儿心意吧。
厨娘将这些都珍重的收了起来,并一起放到了马车上。
“走吧,去给阿父辞行!”
谢太夫人不让王姮去辞行,王廪却没有这么说。
所以,依着规矩,王姮还要去向王廪、崔氏拜别。
只是一行人刚刚来到中轴线的院子,就发现院门紧闭。
王姮眨眨眼睛,“阿母忘了我今日要去庄子?”
傅母和白芷眼底都闪过苦涩,崔氏哪里是“忘了”,她摆明就是不想见九娘。
这个女人,真是恶毒,把九娘一个六岁的孩子赶走还不算完,居然、居然连最后的面子功夫都不做。
哪怕假的母慈女孝,人家也不屑!
自家九娘,真是太命苦了,有了后娘也就罢了,后娘还——
其实崔氏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她连“名声”都不要,连最后的底线都没有了。
就像某些小人,他们还顾及名声、体面,也就稍稍有所收敛,多少还能用道德去约束。
崔氏,则毫无顾忌,无法制约!
其实,傅母、白芷这次还真是冤枉崔氏了。
许是计谋终于得逞,又许是白天在楼氏庄园折腾得太狠,到了晚上,崔氏彻底松弛下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寅初时分(3:00),崔氏忽然觉得有东西流了出来。
她心下一惊,赶忙翻身起来,发现里裤上有几点殷红。
崔氏吓到了,以为自己流产了,赶忙吆喝着要让去请府医。
王家供奉的府医,赶忙赶来,诊了脉,问了崔氏以及丫鬟们一些细节,才缓缓说道:“没有什么大碍,这都是正常的。许是白日太过操劳,又许是女君心绪激荡,我开些滋补的药,女君愿意吃就吃一剂,若是不想吃,也可不吃!”
府医的意思很明白,崔氏没事儿。
崔氏:……
没事儿的话,自然不愿意喝药。
过了一个时辰,崔氏没有继续流血,这才又放心的躺了下来。
院子里的奴婢们也被折腾得够呛,都又困又累的睡着了。
所以,王姮来辞行的时候,正院里一片漆黑,很是安静。
“许是阿母有什么不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