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开始了,县太爷抛开了糟心事,全身心的投入到科举的准备中,毕竟这可是他的政绩之一。
若是表现的不错,出上几个好苗子,他很快就会评优升职。
反正四方县他是不想呆了,太吓人了~
时界迈着步子进了考场,又安安稳稳的出来了。
成绩出的很快,头名的案首是拿到了,现在走到哪,都是赞声一片:“时秀才前途不可限量。”
而前途远大的时秀才,此刻却在自家的院子里,帮着云笙绣花。
时父时母宠爱云笙,又怜惜于孩子的体弱,总觉着这条命是捡来的,能活着已然是万幸了,如何还要逼着她去学那些规矩和女红?
从小到大,连缝衣服,时母都不让她动的。和时界订了婚之后,云笙这辈子是跟着时家过得,不用外嫁,那这针线和家务活,就更不用学了。
现在,云笙忽然心血来潮,要做个香囊,不说全家懵了,就是时界自己也不明白了。
看着小姑娘捧着花样,拿着针,像是捣蒜一般的戳着,时界乌漆的眼睛里带上了笑意。
她只要在这里,活生生的动着,都是上天对他的嘉奖。
云笙瞪了一眼,宛如小猫亮出奶凶奶凶的爪子,嘴角下垂,气恼的看了一眼面前全是针眼的绣布,颓然的将东西扔在了石几上。
她会画画,但是真的不会绣花。
从未想过,这小小的东西居然那么难。
云笙苦恼的撅起红润的嘴唇,“明明看着隔壁的阿青姐姐做的可简单了,我真的看会了,谁知道,这双手却不听使唤。”
这就是标准的,眼睛会了,手却不会的典型了。
时界扬起嘴角,眼睛带着笑意,轻咳一声,陪坐在云笙的身边,骨节修长的手掌拿过那惨不忍睹的绣样,看着上面满是窟窿的绣布,沉默了一瞬。
云笙更恼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在云笙的身上,带着一层暖暖的光芒,时界笑的更深了,清浅的光芒在他的眼底游曳,他摇摇头,声音宠溺,“我绝对不会嫌弃阿笙的!要是嫌弃,也该是阿笙嫌弃我!”
云笙苦恼的扬起小脸,眼睛里带着挫败,“可是我不会啊~”
时界凑了过去,声音温和,“那我陪着你一起学。”
云笙笑了,“好呀!”
时界拿起针,听着云笙讲解着从隔壁邻居那听到的技巧,稳稳的一针下去,不一时,一副乱七八糟的花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云笙沉默了。
时界尴尬了。
云笙看着时界那张俊逸的脸叹息道,“看来你也有不会的事~”
时界再看了一眼绣样,轻咳一声,利落的将竹框拆了,把那副惨不忍睹的东西塞在了自己的怀里,眼神闪了闪:
“阿笙,绣娘已经很苦了,咱们还是给绣娘点营生吧。”
云笙眼神微讶,良久噗嗤一笑:“阿界,你好好笑啊~”
时界也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眼底笑意一片。
这样的午后,这样的小院,他的父母在忙碌,他的阿笙在笑,而他陪在身边,真好。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温馨,还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