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是吗?有个人在我公司的窗户外面不知道做什么!我不管是不是你们的人,叫他给我滚!办公室里面都是价值上千万的商业机密,你们赔得起吗?!”
前台把19楼D间业主的需求转达给保安部。
施赋火速赶往该单元房,进入最里面的房间查看情况,发现确有其事。
老莫怒气冲天地大吼:“我才刚搬进来就给我搞出这种事!我的客户都在这里,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亏得还是金球牌子的商业中心!既然我已经交了物业费!!你们就要给我应有的服务!!!”
孟叔告知这是定期的室外清洁。
于是施赋马上叫人联系清洁工,说从今天开始都跳过这一户,免得影响了老板做生意。
现在的情况反而让老莫有点儿尴尬,他原本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客户展示出自己的威严、塑造个人形象,结果被对方不甘示弱地反击——“跳过这一户”不只是今天不帮你擦窗户,而是为了不影响你做生意,以后都不帮你擦窗户,也不帮你的单元房做卫生,任由整个办公环境脏兮兮的。这样的态度令他怒不可遏,他决心要用以前岷山哥儿的方式报复物业,从他能认得出脸的小保安开始动手。
第二天半夜下班后,施赋走在去停车场取车的路上,突然被人从背后用长满长毛的粗壮手臂扼住脖子和手臂。他立即跳起,把脚尖向外绕到敌人的膝盖后方,瞬间发力勾落,撅起臀部向后弹起,正中其腹部。。
歹徒被迫双膝下跪,浑身如触电般颤栗,疼痛感从膝盖传导上来,不得不松开手劲儿。
施赋右转半身,用右手肘攻击敌人的脑袋,再左转用左手肘攻击,最后右脚后退一步,用双肘从腰部向后击打,同时身体重心后移,用背部撞击。
歹徒应声倒地,口中鲜血直流,毫无还手之力。
施赋立即向前两步以防敌人蹬腿反击,然后才转身查看情况,发现那是个250斤的大块头,绝对不能留任何喘息的机会,于是走到侧方位,出左脚用力踩踏敌人身体上最柔弱的两块小肉球。
歹徒躺在地上疼痛难耐,双手护住重要部位,嗷嗷叫喊着。
此时施赋没穿夜行装,容貌会被四周密布的监控器拍下,不得不暂时停手,后退两步放话:“叫你的狗主人下次多派几个人来!”
第三天傍晚,再次阴云密布。
施赋刚来上班没多久就制止了一场一楼大厅的追击事件。凌晨一点下班后,他去停车场拿电动车,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警惕许多。无论是安全距离还是地面凹凸还是高空抛物,都在动词“警惕”的宾语范围之内。停车坪呈长方形盆地,位于A栋和B栋之间,只有面朝街道的一侧有平整的路面便于出入和收费。他走到停车位时,发现周围在拿电动车的那些人都没有骑车离开,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包围圈。
在别人的电动车旁假装表演的小混混们都转过身,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敌人,仿佛是一群饿狼盯上了一头困狮。
施赋快速转动眼珠侦查敌情,发现入口、左面、右面各有四个敌人。他立即跑动起来,三面的敌人全都追赶上来。幸好还有一面没有被包围,他只要忍耐细枝划伤自己并穿过小灌木丛,快速奔跑逃离现场即可。
虽然这不算是彻底的“战胜”,但好歹砸烂了目标的一辆电动车,这至少满足了老莫的精神胜利,后来他就没有新动作了,也因为混乱不堪的客户抱怨害他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施赋一直在这里工作、郭哥也偶尔又来喝茶,但直到八月中旬,他们才在楼道中偶遇。
此时郭哥恰好聊完小球的事情出来,互相都没忘记对方的长相,他突然像准备撞开上锁的大门般冲过来。
施赋先呼叫支援,然后退了几步,待敌人接近后突然闪开。
郭哥横冲直撞到了墙壁上,拍拍灰,再度发起攻势。
楼道里也有监控,此时此地不是消灭敌人的最佳时机和场所,于是施赋不断引诱敌人攻击自己,然后只闪躲不反击,待支援赶到后,联手将人遣送至治安署。
不料郭哥也是岷山哥儿,当晚立即被释放回家。
下周是夜班,这是施赋最讨厌的班次,不是因为它让人多么疲劳、多么违背生物钟,而是要面对近一年来日益恶化的新挑战——共享单车。
上半年,一堆堆共享单车主要在辉之环内星罗棋布。下半年,它们已经漫山遍野地铺开至辉之环与影之环中间的郊区。现在,金球中心广场的商业区和住宅区都已经被共享单车环绕,行道树下已不再是过去印着树荫的水泥空地,而是一大长串的共享单车摩肩接踵——前手把是它们的“肩”、后轮和撑杆是它们的“踵”,只要被轻轻一碰,整排都有可能会倒下。
公司职员最迟到晚上12点下班,此时缺少公交车和出租车,他们能骑走很多辆共享单车。
广场外沿大约在此时最宽敞美观,之后就开始有小货车在附近出没。司机下车打开车厢,把里面的共享单车摆放至被腾出的空隙之中,抢占市场。空位一直以来遵循先到先得的原则,即使某个地方被塞满了,他们大不了多并排铺几层,反正占用公私地皮又不用自己兜里出钱,而且也没人管理这种行为。他们只要能完成当天的任务、不影响养家糊口的工资就行。
养家糊口是最好的道德制高点,为了它,父母们可以放弃一切美德、正义、伦理和信仰,肆意损人利己并光荣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