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觉得,根本不是那回事,夏瑶心寒,从前我不愿意面对甚至有些逃避,到后来觉得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就算保险公司会因为他妹妹这样一个小员工的关系只走个过场,遮了这么大一笔资金?虽然她只是个小员工,可警察局的人,他疏通的了?——当初这么想的我,笑自己看侦探剧看太多,觉得自己的死或许不是意外,后来又想想赵鸣羽的背景,就释然了,他赵鸣羽没这个本事啊,现在呢,现在如果我说这里面没什么,我才是真傻,怎能不心寒?
可这件事,我最应该鄙视的是自己,看错人,信错人,为着人情买张保单,因为没什么人可写,写了他赵鸣羽,没人逼我,是我自己把自己送到那一步,因为我从来都不觉得,赵鸣羽可以如此心狠手辣,生活又不是电视剧,更不是宫心计,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能像小说里,电视里那样,随随便便就被钱推着走,说下死手就下死手,现在我才知道,艺术源于生活,我想起当初写他的名字时说:“你不会因为这张获赔单而骗保吧?”当时赵鸣羽是什么反应,我早忘得一干二净。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该借他钱?我不该在他穷得要睡大街的时候接济他?还是我不该因为照顾她妹妹的业绩,买保险。
我头疼如千根针扎,见到安安,一颗彷徨的心才稍安,闭着眼睛,安心地昏了过去。
……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死后的那一刻发生的事情,想起来自己的死。
那天也是如现在的天气,夜晚降临,依旧热的人受不了,出了酒吧,我就扶着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赵鸣羽到副驾驶,两个女同事随后坐了进去,先送她们离开后,我看赵鸣羽醉的迷迷糊糊,嘴巴里不知道在发什么牢骚,笑着摇头,想将车转弯。
天很晚了,几近凌晨,路上本没什么人,车也很少,就在我要转弯的时候,赵鸣羽突然扑过来抢我的方向盘。
“老赵,危险,别扯方向盘!”
不管我怎么喊怎么说,都无法制止他,车子摇摇摆摆不受我控制,因为路上没人,车速极快,整个过程惊心动魄,我一颗心脏因为这如乱蛇狂舞摆动的路线而一揪一揪,没着没落。
眼看着十字路口突然出来一辆车,马上就要撞过去,我一时吓得都快僵住,冲赵鸣羽怒吼一声:“滚开!”使力将他推开,将车开回正道,刚刚吁出口气,他竟然又扑了上来,似在咬着牙抢我的方向盘。
他这举动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以为他只是发酒疯,未多想。
“赵鸣羽!你想死,我不想死!早知道你耍酒疯这么厉害,我就该把你丢沙发上让你睡到天亮——”被我强制稳住的方向盘再次成功被他抢夺……
后来,车子直接撞在了对方的车头,猛烈的撞击让我瞬间感到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呼吸不过来,等我缓口气,将死未死之时,却看到本应该喝的烂醉如泥的赵鸣羽红着一双怎么看都十分清醒的眼捂着血流如注的头看着我,他靠在车门出看着我——笑。
“江榅,你别恨我——别恨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不知他哭什么,得手了,你还哭个屁,装什么“这不我本意,我并不想害你命,求原谅”
你以为喝醉的人,根本没醉。
所有人都以为他醉了,但他却是最清醒的。
车祸的责任在我身上,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喝的不省人事的人,就算怀疑又能怎样,没有证据证明他谋杀了我。
赵鸣羽啊赵鸣羽,你牛逼,越长越黑心,你妈了个逼!小爷不弄死你!
在梦里想起一切的我,猛地睁开眼,气得咬牙切齿,刚坐起来,头就又疼得一抽一抽,吸口气又躺回去。
听到动静的安安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说:“你发烧了,0度都没给你烧成弱智,体质也是厉害。”
这到底是夸我呢还是在遗憾我没烧成傻子?
我鼓着脸瞪着他。
“你梦到什么了,哭得还挺伤心?”安安轻描淡写的问道。
我哭了?我伸出手摸脸,“没有啊。”我才不可能为了赵鸣羽那样的人哭,平白污了我的眼。
“我已经给你擦干净了。”安安语气淡淡。
我不大想跟安安提赵鸣羽,默默望着天花板,说:“谢谢,梦到自己死的那天,不想死,舍不得死,估计是哭自己活不了吧。”他坐到床头,伸手摸摸我的脑袋,嗯了声,拿起柜子上的药碟递过来说:“烧已经退了,把药吃了,免得又烧起来。”
吃了药,就觉得肚子饿的不行,早有准备的安安去厨房端粥,我心里打着算盘,恨不得现在立时冲到赵鸣羽跟前,跟他来个你死我活。
却并不能真的这样做,哎,早知今日,当时遇到他,就直接咬死他,也算省事,早不想起来,现在才想起来,错过先机。
我忧郁地叹口气,好在想了起来,之前想起从前的事儿就觉得有一层迷雾在挡着,现在终于看清楚真面目,不算晚,还有机会反击。
警察局长的女婿?
老总的妹妹?
这事儿,赵家兄妹,我谁都不放过。
你心狠,我也不跟你玩良善,我却不让你死得痛快,一定要让你生受着看自己从云端跌到泥地。
吃过饭,出了一身汗,身上轻生不少,下床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想着怎么接近赵鸣羽,夏瑶,走不出的夏瑶也一定恨透了赵鸣羽,说不定从她那里能知道一些他的近况。
顺便看看夏瑶妹子过得如何,王磊看着倒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只怕夏瑶被伤透了,不敢再相信男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安边接电话边推开浴室的门,坦坦荡荡地看着我,跟电话里的人说:“哦,你要来看肥肥?”
我疑惑地嗯了声,谁要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