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没办法不烦躁,蒋承霖,孙洪祖,这两人在她这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很讨人厌,但最起码从前八竿子打不着,现在倒好,她只要听见孙洪祖,立马就能想到蒋承霖。
蒋承霖也真行,愣是能把她身边一大活人变成他的标记,孙洪祖只是付出了两条腿,而付阮被影响的,是一辈子的好心情。
蒋承霖这招就是欺负她不会‘斩草除根’,又不会替孙洪祖出头,所以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随地都能借着孙洪祖来恶心她一把。
封醒前脚刚挂断,付婧后脚就打进来,开口第一句:“付阮你别太过分了!”
老词儿,付阮无关痛痒,可付婧紧接着说:“你的脚扭伤又不是我表哥搞的,你凭什么算在我表哥头上?还有完没完了?一次又一次,你想逼死他吗?!”
付阮眉心一蹙:“找孙洪祖问清楚,谁打他你找谁,别跟没吃药一样,到处发疯。”
付婧也是憋了很久,仗着付阮不会真动她,借题发挥:“我知道你要赖在谁头上,你不敢去找人,就说我表哥活该,是他没事找事,自作多情帮你去出气,你不帮自家人也就算了,也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吧?你敢说蒋承霖打我表哥不是因为你?”
付阮正想说,蒋承霖打孙洪祖为了冯时柒,跟她有屁关系。
付婧先一步自问自答:“你去找我表哥之前就扭伤脚,我表哥根本碰都没碰那女的,那女的也一点伤都没受,为什么他总是打断我表哥的腿?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腿?但凡他使点别的招都没这么明显!”
付阮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耳目一新的扣黑锅理由,付婧一字一句,情绪饱满,有理有据,活像是蒋承霖因为她才不停地找孙洪祖的麻烦,而且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板上钉钉了。
气到极致,付阮平静道:“你去问蒋承霖,问他为什么专打孙洪祖的腿,我也很好奇他的答案。”
付婧:“你针对我们一家人,我们惹不起你,以后离你远远的可以吧?现在我表哥都快被他折磨死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行行好,放他一条活路?”
付阮不答反问:“你妈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吗?”
付婧微顿,紧接着语气敏感:“你想让我妈求你?”
付阮声音冷淡:“先去问问你妈,看她想不想来找我。”
不等付婧回应,付阮直接挂断。
对面蒋承见她面色不善,温声询问:“出什么事儿了?”
眼下就连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让付阮心情稍好,她无暇应酬,起身道:“我有点事,你吃吧,单我买了。”
蒋承:“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付阮:“谢谢,我自己搞得定。”
说得好听点,客气又疏远,说的直白点,敷衍又倨傲,蒋承看着付阮离开的背影,一瞬间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能不相识嘛,不久之前,他刚跟付阮一起从饭店离开,把蒋承霖一个人扔在那。
前后不到一个半小时,换了个地方,同样的事,又发生了一次,蒋承气极反笑,合着付阮一个都没放在眼里,如果因为其他事放他鸽子也就算了,他清楚听见付阮提到蒋承霖。
不愧是他家老四,永远不会落人下风,更不会坐以待毙。
……
沈全真当众被乔旌南叫走,她肯乖乖听话跟他走,因为猜到他想说什么。
两人出了ROSE大门,身边没旁人,沈全真一秒钟的耐性都没有,开门见山:“多少钱?”
乔旌南正往停车位走,闻言转头:“什么钱?”
沈全真:“你不是想要我泼你一身颜料的补偿费嘛,直说。”
乔旌南的表情刹那间从疑惑变成肯定的生气,沈全真见状,更是半秒都不等,蹙眉道:“你跟谁甩脸子?”
乔旌南气从八方来,咬牙切齿:“我看起来像是缺你这点儿补偿费吗?”
沈全真心狠嘴毒:“我看你连头发都剃了,肯定得要点儿精神损失费,别端着了,按头发丝儿算吧。”
她知道乔旌南护头,还一个劲儿的说他头发,乔旌南气冲脑门,刚想跟她吵,话到嘴边,不对,他找她不是想吵这事儿的。
沈全真眼见着乔旌南从濒临发飙到逐渐平静,暗道四年不见,脾气倒是比从前好了点儿,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让谁给捶过。
乔旌南没发火,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上车说。”
他转身大步往前走,拿出钥匙打开一辆黑色宝马X,上了驾驶座,沈全真心底犯嘀咕,看乔旌南这样,不像是没事儿找事儿,但不是为了泼颜料的事儿,还能是什么?
几秒后,她拉开后座车门,乔旌南忍不住转头,蹙眉:“你坐后面干什么?”
沈全真‘砰’地一下拉上车门:“副驾是给女朋友留的,我不喜欢别人做的事儿,我自己也不会做。”
乔旌南当即一噎,沈全真不想耽误时间:“什么事儿,说吧。”
乔旌南觉得这样的距离,主要是位置,着实让人难受,他没法下车去后面坐,让他扭着身子一直转头看着沈全真,又很没面子,所以他转过去,留一个后脑勺给沈全真,出声说:“付阮和蒋承霖的事儿,你别跟着掺和。”
沈全真沉声:“我掺和什么了?”
乔旌南:“画画就挺好,想做本行也行,别去付阮公司里。”
沈全真:“你管天管地,管得着我拉屎放屁?”
乔旌南明显深吸一口气,慢半拍道:“他们两个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你跟付阮当姐妹,没人管你,别碰跟南岭有关的任何事儿。”
说罢,生怕沈全真怼他,乔旌南又补了句:“对你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