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宝瑗和邵宝玟刚吃完饭,邵宝珠姐妹几个就牵着马过来了。
苏云湄是妯娌几个人也凑热闹,出来坐在观山亭里看热闹。
小姐妹几个像是一片红霞落入凡尘了一般,从山脚下策马上山,这个地方坡度平缓,可直接到阳松山的山顶,因为住在这边的人多数是行伍中退下来的,所以这边开了这么一块场地,可以让这些人来了兴致的时候,感受和回味一下策马狂奔的感觉。
“时间过的真快啊。”苏云湄看着姑娘们如同红霞一片从眼前飞过的场景,偏头对曲月茹说:“她们都长大了,咱们也都老喽。”
曲月茹笑着收回目光:“四嫂啊,人不就是这么一代又一代的传下去的嘛,咱们都是有福的人,这些姑娘们长大了,孩子们也都像模像样的,真有一天到了那边啊, 婆母问起来,咱们说的都是高兴事儿呢。”
苏云湄拍了拍自己的腿:“是啊,这些年咱们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心了,孩子们不忘本,家风就坏不了。”
“ 咱们年轻那会儿啊,就没机会像宝珠她们这么恣意的策马狂奔过。”褚淑芳说:“看着都眼馋得很呐。”
卢敬云噗嗤笑了:“淑芳,要不咱们俩也去试试?”
“可不行,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闪了腰岔了气儿,不是给孩子们添堵嘛,要我说啊,咱们回去包饺子吧,过年这顿饺子,自己包出来的才最香。”褚淑芳说。
妯娌几个都赞成,有跟前伺候的人搀扶着,慢悠悠的下山来了,回到家里各司其职,剁馅、和面,四位大秦百姓敬重的老夫人,如寻常人家的老人那般盘腿儿坐在热乎乎的暖炕上,说说笑笑的包起来了饺子。
阳松山上,邵宝珠搭弓射箭,瞄准了一只野鸡, 翎羽箭飞出去的刹那,对面也有人同时放了一箭,邵宝珠抬头看过去,就见小马驹上,一身桃粉色的骑装的小姑娘策马而来,在马背上一探身,拎起来了地上的野鸡。
像极了自己小时候,邵宝珠嘴角勾起,她觉得当年祖母看着自己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很欣慰,也欢喜。
小姑娘拎起来野鸡,咦了一声,抬头看向了邵宝珠方向,两腿一夹马腹跑过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侄女邵灵越拜见四姑母。”
邵宝珠下马,扶着邵灵越起身,问:“是二哥家的姑娘?几岁了?”
邵灵越脆生生的回道:“回四姑母,灵越今年九岁了,我爹在那边跟大伯说话。”
“好,去玩儿吧。”邵宝珠捏了捏邵灵越的小脸蛋:“回头四姑母给你准备一套好弓箭。”
“哎 。”邵灵越笑着后退两步,像模像样的一抱拳:“侄女告退!”
邵宝珠看着邵灵越骑着小马驹离开,后面跟着七八个小孩,欢呼着远去的样子,偏头看邵宝玟:“三姐,我想太平坝的日子了,那时候虽然过的苦一点儿,但就像这些孩子们似的,心里头一团熊熊烈火,每天都使不完的劲儿呢。”
邵宝玟弯腰捡起来地上的野鸡,对邵宝珠挑眉:“二哥这女儿可不一般,你看看这箭术不在你之下啊。”
“哦?”邵宝珠接过来一看,忍不住扑哧笑了,野鸡虽然不小,可左眼到右眼一支箭射穿了,距离一寸多远的脖子上另外一支箭正中中间,骑射讲究的是速度、箭矢出去的时候要考虑风向,目标中箭之后会跟预判的略有差距,也就是说这野鸡是在同一时间被两支箭命中的。
看过,邵宝珠啧啧两声:“才九岁,比我当年要厉害的多。”
“那也未必。”邵宝玟松开缰绳,往前走:“咱们这一代人,身上的戾气太重了,灵越他们这一代人没有这份戾气。”
邵宝珠点头:“是啊,生在太平时,长在太平时,戾气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们培养出来气魄才是好的。”
“走吧,三姑母她们也在山里,保不齐跟长兄商量好了,要在这里练一练孩子们呢。”邵宝玟往前走去。
在一个缓坡上,邵玉蝶正看着策马飞奔的孩子们,跟邵玉宁几个说着每个孩子的特点,邵佑宏先看到了邵宝玟姐妹几个,迎过来,一开口:“三妹,今儿这一身穿戴好看。”
邵宝玟笑了:“四婶娘说了,年年都有,我年年都没穿,今年可不能再不上身儿了。”
“姑娘家,这么打扮一下看着气色都好了很多。”邵玉蝶招手:“快来,看看咱们家这些孩子们,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儿,像极了你们小时候的样子。”
邵宝玟和邵宝珠过去,邵宝瑗姐妹几个把马拴好,都站在缓坡上眺望。
上山一趟,邵宝玟虽然一无所获,但亲眼看到了邵家未来的希望,心情格外的好。
下山的时候,邵佑安带着孩子们给这边住着的人送猎物去,顺便也要让孩子们记住了,这些都是大秦的开国功臣。
邵玉蝶姐妹几个被邵宝瑗姐妹几个簇拥着回到院子里,一进门就看到褚淑芳端着刚包好的饺子出来。
“七弟妹。”邵玉蝶上前。
褚淑芳赶紧说:“三姐快进屋去,咱们这饺子可得人手了,回来的正是时候。”
小院子里,热闹起来了,欢笑声传出去好远,好远。
年三十一大早,邵佑宏带着孩子们挨家挨户给贴春联和福字,整个半山腰都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苏云湄带着家里人包了两天的饺子,大家伙儿一起下厨做菜,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一起过年。
邵宝珠悄悄的凑到邵宝玟身边:“走啊,咱们姐妹几个去开坛酒好好尝一尝。”
“行,这边完事儿就过去。”邵宝玟给这些开国功臣敬酒后,来到了后院,姐妹几个都聚在一起。
看了一圈,邵宝玟说:“唯有芊月没回来,咱们今年是真齐整啊。”
“先开坛。”邵宝珠迫不及待的拉着邵宝玟坐下,邵宝瑗轻轻地揭开了上面的红封,酒香飘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赞了一句。
端起酒盏,姐妹几个都说不什么吉祥话了,邵宝瑗知道都想念祖母,清了清嗓子说:“来来来,这第一杯啊,敬给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