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燕看着六妹身上的血迹,缓缓地吸了口气:“阿宁,我没事了,让你受苦了。”
“才没有,五姐好了。”邵玉宁伸手抱住邵玉燕,轻声说:“三姐带兵进山了,母亲她们退走南蛮城,必定是安全的,我们很快就去找母亲,五姐,别担心了,好不好?”
邵玉燕红了眼眶,她只记得三姐散兵,父兄无一人有下落,如今竟到了南蛮城,这一路上自己拖累了姐妹们。
“六小姐,浴汤准备好了。”小丫环在门外轻声。
邵玉宁拍了拍邵玉燕的后背,起身出去接过来换洗衣物,带着邵玉燕去沐浴更衣,并且不让任何人近身伺候。
两姐妹收拾好出来,青歌就过来请她们过去,特地给两姐妹准备了压惊宴。
邵玉宁和邵玉燕并不计较,这让青歌很佩服邵家人的大度,当然也看出来了邵玉宁是多一个字都不想提刺杀的事情,她就说了邵老夫人一行人在南蛮和离开南蛮的过程,并且提到了庞冲。
“青歌姑娘有心了。”邵玉宁对庞冲并没有任何评价,仇人那么多,庞冲还真算不得什么。
五天后,邵玉蝶带着五百精兵回到南蛮城,这些精兵留给江牧,只带走了善农牧的三个人,因为草原里秦岭和石灵均两个人显然是不够的,这三个人留在那边能做不少事。
辞别江牧和青歌,有人带路往草原去找石灵均,邵玉宁和邵玉燕闭口不提遇袭的事。
草原上,秦岭兴高采烈的赶着一群羊回来,老远就冲石灵均喊:“石大哥,我又买了二百头羊。”
“能耐的。”石灵均声音不大,笑着摇了摇头,打从秦岭发现有牧民过来放牧,每天都过去踅摸,这几个月陆陆续续买回来上百头牛羊,这是来了一拨大的。
他用断臂夹着楔子,用力的钉在地上,羊圈越来越大,他日夜不停也忙不过来了。
秦岭到了近前,接过去锤子:“你照顾好那些菜地就成,这事儿我来。”
说着,甩掉了身上的大衫,赤膊上阵钉好楔子还要砌墙,他们脱了许多坯用来建造圈舍。
石灵均坐在旁边:“子他们几个往北去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找没找到邵老夫人一家。”
“能找到。”秦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那些牧民就是从萨曼国来的,不过我问了许多人都说没见过邵老夫人一家,但子那小子多邪门?能在南蛮城找到水呢,厉害着呢。”
石灵均起身提来了水囊递给秦岭:“你说邵家啥时候能杀回去?”
“谁知道呢。”秦岭咕咚咕咚喝了个饱,擦了擦嘴角:“不过这事儿肯定没完!也不看看邵老夫人年轻那会儿是个什么人物。”
石灵均笑了:“那倒是,邵家可没软骨头。”
正说着话,就见南蛮城方向有人过来了,石灵均站起身,眯缝着眼睛仔细看:“秦岭!女的!是邵家的姑娘们!”
“啥?”秦岭赶紧抓过来自己的长衫,忙不迭的往身上套,扣子都没系好,一行人就到了近前。
带路的兵士翻身下马:“石大哥,秦大哥,是三小姐她们。”
这一声三小姐,把秦岭激动的手一抖,长衫刺啦一声裂了个口子,脸红脖子粗的他那个一根草绳拦腰系上,走过来就要单膝跪地。
“使不得。”邵玉蝶双手擎住秦岭:“你们一路护送邵家女眷,是邵家的恩人。”
“三小姐言重了。”石灵均羞愧的摇头,因为断了一臂没法行礼,只能弯腰代替。
“别客套了,自己人。”邵玉宁过来:“石大哥,秦大哥,你们这是要成大户了啊?”
牛羊成群,比大户都多,秦岭憨憨的笑了:“那啥,大夫人走的时候给我们留了一些银钱,买这些牛羊回来,到秋就更多了。”
带路的人没多留,赶着回去复命。
邵玉蝶看着这里的净水池,还有成了菜地的田,忍不住笑了:“母亲还真是浑身本事。”
带来的三个人是亲兄弟,家传的兽医本事,大哥赵荣生,二哥赵荣炳,老三赵荣章,彼此都认识后,三个人立刻去检查牛羊群了。
姐妹五个人都着急去寻家人,在这边歇息一晚便北上了。
目送五姐妹离开,石灵均看了眼秦岭:“很快了。”
“呸!”秦岭吐到了嘴里的草棍儿:“杀回去!老子一定要找到那些瘪犊子问问,当初让咱们当解差的时候咋想的!邵家报仇,我也得为咱们那些兄弟们报仇!”
石灵均拍了拍秦岭的后背:“对,报仇。”
沿着青龙河一路走下来,邵玉蝶看到了很多牧民赶着牛羊往北去,长相和穿戴都跟岐国不同,再看青龙河的走向,知道母亲选萨曼国的深意了,周围几个国家,从没有跟邵家军刀兵相见的只有萨曼国。
走了半个月,姐妹五人在天黑的时候找了个避风的缓坡停下来,支起来帐篷,把干粮拿出来在火上烤热,就着青龙河的水,填饱肚子就行,晚上留一个人守夜,其余的姐妹靠在一起睡觉,守夜最多的是邵玉蝶,她不想出任何差错。
半夜,邵玉宁过来坐在邵玉蝶身边:“三姐,你去睡一会儿。”
“我不困。”邵玉蝶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微微蹙眉:“那些人不像是牧民。”
邵玉宁抬头看过去,心里一惊:“三姐,那是夜行军的火把。”
“嗯,发现不了咱们。”邵玉蝶早就把火堆灭了,这会儿只是好奇怎么会有夜行军。
邵玉宁低声说:“三姐,我之前跟你说过在浮玉山遇到了一群红衣人救命的事。”
“嗯?”邵玉蝶回头看着邵玉宁:“跟你五姐突然好了有关系吧?”
这些日子,邵玉蝶从没问过为啥五妹突然好了,她相信合适的时候,六妹肯定会说。
“嗯,你进山的时候,江牧身边一个元槐细作要杀我和五姐,那些红衣人又出现了,带头的人救了五姐,而且他自称叫闻清尘,还是父亲给起的名字,不过他的人叫他尊主,咱们家还跟江湖门派有往来吗?”邵玉宁问。
邵玉蝶揉了揉额角:“我没听人提起过啊,那人还说什么了?”
“他说,我们这一路上都会很安全,应该是跟着咱们呢,可我也没发现啊。”邵玉宁看了眼那夜行军的火把:“该不是萨曼国也要打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