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在殿门处来回踱步的玉兰终于遥遥看到了相携而来的萧焕驰和谢今安。
玉兰快步迎上去,几息后她惊叫出声:“殿下?!您额头没事吧?!”
“无妨。”
萧焕驰反手抓着谢今安,进了东宫大门:“去给孤取些止血的疮药和纱布来。”
玉兰语气微微哽咽。
“是。”
而此时勤政殿,三皇子被萧宗帝赶走,徒留下大皇子一人。
等四周伺候的一众下人也皆被萧宗帝叫退后,大皇子见状正准备开口,便见他父皇跨步到他身前,抬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萧云朗:“?”
萧云朗捂脸大惊,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宗帝:“父皇,您打儿臣做甚?”
萧宗帝居高临下,垂眼看捂脸的大皇子,凛声询问:“太子这事,可是你一手所为?”
萧云朗:“……”
大皇子心头咯噔猛跳几下。
萧宗帝见他不语,扬手便又要打,大皇子这次学机灵了,一把抱住萧宗帝的腰:“父皇,儿臣万万不敢陷害二弟啊!那凶手确实是儿臣细查案子后在东宫抓到的啊!”
萧宗帝:“……”
这逆子是不真觉得他蠢?还是觉得他自己做这事做的万无一失?
萧宗帝冷冷瞪眼萧云朗,转身坐回了龙案后 。
大皇子捂着脸也冤枉啊!
虽说人确实是他从萧焕驰宫中抓的,可却不是他设下的圈套,他昨日夜里都还在琢磨着如何行事,半夜便有一抱着纸的石头砸穿他寝殿的窗纸,落在他床上生生的将他砸响。
而那纸上便是告诉他,明日一早去太子宫中抓人,并将那人所做之事尽数写明,末尾附言一句——此人便是使者毒杀案凶手,大皇子若紧抓不放,必定重创太子。
大皇子捏着纸在原地愣怔片刻,随后喝退了一众因着他方才的叫声过来的宫人,视线在手中的纸上驻足了约莫一炷香后,大皇子将纸放于烛火上,火舌舔舐纸尾,将其化为灰烬。
次日。
他带着人往东宫一走,果真抓到了纸上所说之人,大皇子心下巨惊,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在他看来只有能替他扳倒萧焕驰的人,便可短暂归位盟友。
至于以后,大皇子十分自负地想,太子之位父皇最属意的人便是他,萧焕驰被废后,其他人自有父皇替他料理。
如此一想,大皇子也就心安理得抓了人,但他也不忘记在萧明麒面前演上一演,将三皇子这个草包哄得团团转。
萧宗帝坐在龙椅上,一双眸直直看着捂脸的大皇子,只觉得心累,偏偏萧云朗还红着眼朝他哭诉:“父皇,您为何不信儿臣,儿臣为了这个案子可谓是废寝忘食,只为早日给父皇您分忧啊父皇!”
萧宗帝:“……”
萧宗帝:“滚!”
大皇子被吼得一抖,下意识就起身跑出了勤政殿。
萧宗帝:“……”
当真是气死他了!
萧宗帝往后一靠,抬手疲累地捏了捏眉心,垂下的视线和地上的血迹对上,萧宗帝低叹一声,他原本以为今日必定是能将太子责罚一顿,谁料谢今安竟会以官位相求,萧宗帝心头就算再万般不愿,也只能应允。
得谢今安者,得天下!
当年他刚继位时,曾微服到灵安寺祈福,遇到了灵安寺主持的师兄灵大师,灵大师只浅浅看一眼,便道出了他真龙天子的身份,萧宗帝十分震惊,而后便细心向灵大师求学佛法,灵大师却只闭眼轻敲木鱼,不再多说一言。
萧宗帝虽是心中恼怒,却也不能为这事降罪于灵大师,只能耐着气离开,谁料脚刚至门口,便听到灵大师的声音。
“得谢今安者,得天下。”
萧宗帝怔住。
回到宫中后,萧宗帝便暗中下令,无论用何种法子,定要将这谢今安找到!可即便他将刑御司的人尽数派出,依旧未能寻到这谢今安。
直到三年前的殿试,那位样貌和才学皆是绝艳的状元郎俯身朝他行礼:“微臣谢今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于龙椅上的萧宗帝蓦地瞪大了眼。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内殿外,小心翼翼进来的宁大海出声打断了萧宗帝的回想,萧宗帝放下手,沉声道:“让皇后进来。”
“是。”
东宫。
玉兰将萧焕驰要的东西送至他的寝殿外,不消片刻,谢今安便出来从她手中接过放着药和纱布的木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