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后,嫔妾的确有认真抄写经,还抄写了两遍!”沈清漪说着,便从绿萝手里接过了一份经,递给太后:“嫔妾应谨修仪邀请,一起抄写佛经,后来觉得只抄佛经,未免太过单薄,因此抄写了两份,其中一份,交给了谨修仪,当时谨修仪确认完毕后才收下,另一份嫔妾想亲手交给太后娘娘,因此并未拿出。”
茱萸嬷嬷接过绿萝手里的佛经打量一番,发现字迹工整,确为《大方广佛华严经》不错,一时间竟呆住了。
沈清漪暗暗一笑。
这还多亏了绿萝当日的建议。
当日绿萝说要帮沈清漪抄写,但沈清漪想到谨修仪认识自己的字迹,定无法蒙混过关,可她转念一想,谨修仪让沈清漪抄写经,目的在于陷害,她的字迹如何,定不是谨修仪要考虑的重点,说不定到时候棋差一着,还会为沈清漪及时将佛经交上去暗暗开心,自然不会多加检查。
也正是因为沈清漪抓住了这个盲点,所以让绿萝抄写了一份,自己也抄了一份,绿萝的那份上交谨修仪,而自己的这份经,自然是以备不时之需了。
事情迎来巨大的转折,令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
谨修仪也惊着了。
在她的预算里,两三日时间,是绝对无法写完十册《大方广佛华严经》的,可沈清漪不仅办到了,还写了两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谨修仪失态叫嚷起来:“这一定是别人帮沈嫔抄的,绝对不是沈嫔的字迹!”
太后反应过来,连忙道:“来人,把……”
“不用了,朕这里有沈嫔之前在紫宸宫练字时,留下的证据,茱萸嬷嬷尽可比对字迹!”
皇上开口,茱萸嬷嬷岂敢违背?
而她比对完字迹后,发现沈清漪所言不错,这份经,的确是她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至此,事情明朗起来。
谨修仪心存不轨,想暗害沈清漪,所以主动邀请沈清漪抄写佛经,却不料沈清漪技高一筹,准备了两份,一份给了谨修仪,另一份自己藏着,等到谨修仪将佛经替换掉后,才拿出另一份自保。
妙!
的确妙!
贤妃看着云淡风轻的沈清漪,心里暗暗赞叹。
好一个大智若愚、运筹帷幄的沈嫔。
本就觉得你绝非池中物,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
萧景琰见沈清漪逃过一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却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晦涩起来。
【叮咚!恭喜宿主在“经陷阱”中,逃过一劫,反败为胜,获得2宫斗值!】
谨修仪见事迹败露,连连后退,仓惶辩解的:“不……不是这样的……太后,皇上,臣妾……臣妾是……”
“够了!”萧景琰冷喝一声,对谨修仪接二连三、主动找死的行为,已经是厌烦至极:“本想着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便将二皇子从皇子所接出来,没想到你还是不知悔改!”
听到“二皇子”,谨修仪再也绷不住,连连叩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都是沈清漪,都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故意暗害臣妾啊,皇上……”
萧景琰被谨修仪尖锐的哭闹声,吵得心烦,直接挥了挥手。
两个小太监上前,将谨修仪捂住嘴,拖了下去。
出师不利,毓皇贵妃脸色难看。
乔婕妤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启禀太后,嫔妾听闻,当初谨修仪找沈嫔抄写经时,的确是诚心诚意的,甚至还将皇贵妃娘娘所赐、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沁水墨,赠与了沈嫔,可嫔妾今日一看,沈嫔抄写的经,墨迹泛红,显然并不是沁水墨,是以嫔妾斗胆谏言,沈嫔她虽然抄写了佛经,但心中对太后娘娘和皇贵妃,并无多少敬意,只是想着完成任务而已,否则怎会明知太后娘娘礼佛,还用其他墨砚替代呢?”
乔婕妤这话,实在是杀人诛心了。
谨修仪想陷害沈清漪,的确不该,但假如沈清漪早就识破了谨修仪的计谋,将计就计的话,那也证明她绝非善类!
太后礼佛,她却不用在佛祖面前开过光的沁水墨。
皇贵妃赠宝,她也视而不见。
这两点论起来,虽不是什么大罪,但沈清漪“心机深沉”的这个帽子,却是摘不下来了。
要知道,在这后宫,一旦得罪了太后和皇贵妃,还被皇上不喜,那你的日子,也算是到了头了。
然而沈清漪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
“启禀太后,嫔妾所用墨砚,的确是沁水墨,还请太后明查。”
“沈嫔,事到如今,你就不要狡辩了。”乔婕妤不悦打断了沈清漪的辩解:“虽然谨修仪的确有错,但你轻视太后寿辰、将此当成你卖弄心机的手段,着实不该!”
沈清漪淡淡道:“嫔妾所用墨砚,的确为沁水墨,这一点,乔婕妤若是不知,可寻京城内任一法名家鉴别。”
沈清漪这话说得可是相当不客气,就差把“孤陋寡闻”四个字写在乔婕妤脸上了。
乔婕妤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甲深深嵌入了肉中。
萧景琰暗暗好笑,对夏公公道:“让陈蕉过来。”
夏公公麈尘一扫,朗声道:“宣翰林院掌院学士——陈蕉进殿!”
陈蕉为翰林院掌院学士,饱读诗不谈,品评名画更是个中行家,区区一方墨砚,自然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