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本应安静的马家祠堂格外的乱糟,道人,僵尸,是人是鬼都乱糟糟的在用街头斗殴的方式缠在一起!
马镇长和马家镇的几个老人跪在马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苍老的面孔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
突然,马家镇酒楼老板发出阵阵似哭似笑的低吼,痛苦的满地翻滚,满是褶皱的双手使劲的抓挠着自己脸上的皮肤!仅仅几下,酒楼老板就将自己脸上松弛的皮肤撕扯干净,露出红彤彤的血肉和枯黄的牙床。
还未等众人注意,酒楼老板身旁的其他的几个老人也接连发出凄厉的嘶吼,一样痛苦的在地上胡乱翻滚,双手开始用尽全力的撕扯自己的脸皮。
随着脸上的皮肤被撕扯干净,跪倒在地的几个老人开始浑身抽搐,满身乌红色的鲜血流淌了一滴,没有皮肤覆盖的眼珠几乎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几个老人痛苦的长着血淋淋的大嘴,嗓子里发出阵阵似哭似笑的声音。
片刻后,这几个老人忍着剧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面皮的脸色竟露出赎罪的笑容,缓缓的跪倒在满是自身鲜血地上,以头抢地,双手前扣,再无生息!
独自跪在前方的马镇长并没有感到惶恐,甚至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缓缓的站起身子,惨白的脸色挂着诡异的微笑,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二叔公。
马镇长起身的那一刻,正和癞痢头互相掏档插眼的金中发浑身一震,浑噩的双眼陡然间清明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和自己缠斗的癞痢头,有些震惊的连忙退却。王玉环看到金中发退了出来,也跟着退去,和皮糙肉厚的毛毛打斗,实在是太过于心烦。
随着马镇长起身,金中发退去,在无人注意的祠堂后面,一道与朱大肠穿着相似的人影一蹦一蹦的跳出来,人影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黄纸两侧竟然竖长着双眼,那对眼睛漆黑无比,看不到一点点的眼白,显得很是怪异。
苟在暗处的朱长寿仔细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影,讶然的悄声嘟囔着:“马六这货怎么顶着个镇尸符跑出来的?”
“还不住手!”二叔公也注意到了马镇长那边的异状,冲着还在哭嚎着抓挠自己的小云大喝。
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况,小云也有些许不安,虽然同为鬼怪,可马镇长那边的造型实在是拉风了许多。
“朱哥!”小云冲着朱大肠喊了一声,将还在和道人玩你来我往游戏的朱大肠叫回了自己的身边。
手提桃木剑的林九本想阻拦,可看马镇长那边的情形,剑眉一皱,思量一下,便朝马镇长那边冲了过去。
摸了半天鱼的林九此刻拿出了真本事,几个大跃步便跳到了马六身前,伸手从斜跨的布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往空中一抛,手持桃木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剑尖稳稳的插在飘落的符纸上,随即道人单手成剑指,对着符纸比划了下,剑尖的符纸“砰”的自了起来,道人提着烧着符纸的桃木剑对着变成活尸的马六瞬间刺了过去。
“噗!”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的战斗,更没有符纸漫天,火光四溅的场景,林九的桃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刺破了马六的胸口。
造型诡异的马六,竟然连林九一招都未挡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林九见状,冷面之上微微的浮现一丝满意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从挎兜中再次掏出一张纸符,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呈剑指夹住,在空中微微一转,口中轻呵:“急急如律令!”
符纸无火自,林九抬手将符纸猛地扔向马六尸体之上!
“呼!”
马六的尸体如同汽油遇见了火星,刹那间就猛烈的烧了起来!
解决了变成僵尸的马六,林九再次掏出几张符纸朝着已经死去的几个老人洒去。
随着符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几个跪倒的老人身上,“轰”的一声,阵阵烟雾在几个老人身上飘起,这一次没有火光,跪在地上的几个老人身体就那么随着烟雾慢慢的消散了!
看着被焚烧的马六尸体,还有随着烟雾消散的几个老人,朱长寿有些猝不及防!都已经做好低武世界的准备了,怎么突然间又改成了灵幻风了!”
朱长寿并不清楚,朱大肠和马六是有很大区别的。
朱大肠在纸扎店地下孕育了十几年,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刚变成僵尸的马六就不行了,除了那对竖眼比较拉风外,他缺少了养尸的过程,无法达到朱大肠的那种强度。至于那几个造型诡异的老人更加的不堪,身体已经腐化,一张驱邪符足以解决。
处理完尸体的林九没再去找朱大肠,而是皱着眉头站在马镇长前。
刚刚还死死盯着二叔公的马镇长,此刻愣愣的看着几个化为灰烬的马家镇老人,竟然凄厉的笑了了起来:“死了!死了!就这么死了?活着时候是废物,死了依旧是一群废物!要你们又何用!”
“马镇长,你不打算说说吗!”看着有些神经的马镇长,林九冷声的说道。
“说说?说什么!说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去死?说他们早就活够了?还是说十二年前我们就不该活着?这几个老家伙当年就是马家镇的罪人,老天无眼,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多活了十二年!够本了!如今死的痛快,也算是享福了!他们不用再忍受着几千人的哀嚎!”
“什么意思?”林九眼露有些迷茫,不过脸上依旧冷淡:“马镇长,你颠三倒四说的乱七八糟,可这几个人死的不明不白,你不该说说嘛?况且什么叫做十二年前死去的人活在你们面前!”
马镇长看了看林九,面色凄然,无力的抬手指着道二叔公道:“朱林!如今这马家镇就剩下我下我一个马家的活人了!你满足了吗?”
众人将目光转向二叔公,可此刻的二叔公低着头,沉默无语。
“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看着一言不发的二叔公,马镇长嘶竭里地的吼道:“十二年,十二年了!你知道这十二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每个月我都要经历马家镇的那个夜晚,再感受五千六百七十二个马家镇的百姓在我面前哀嚎,我看着马家镇的女人在无尽的羞辱中死去,我们看着孩童在无助哭嚎中死去,我们看着男人在绝望的嘶吼中哀求中死去!五千六百七十二个马家镇的居民哭嚎声无时无刻不回荡在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