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喂完药汤,擦拭干净,欧阳暮雪柔声说:“你好多天都是泡药浴,没有认真洗漱过,身上药味很浓,我让丫鬟们烧锅热水洗刷下。”
半时辰后,热水烧好,倒入超大浴桶中,暮雪把李晨风用木轮椅推到浴房。
梅香拿着木桶,想了一会说:“大小姐,我们不方便帮李大哥,不如小姐来吧,奴婢们先退下了,在门外候着,小姐有事再吩咐。”
说完,朝果芙努努嘴,拉着果芙一起走了。
浴房里留下暮雪与李晨风两人,李晨风想起前几晚的情形,又一脸窘迫,忙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洗澡要宽衣解带,两人又未成亲,总归是不好。
欧阳暮雪盈盈望去,有些不好意思,玉脸染上淡淡绯色,自己若不帮退出去,李晨风根本没有恢复,手脚依旧还软绵的,再摔一次怎么办呢。
可是如果帮忙,暮雪从小到大,做为主子都是由丫鬟婆子伺候的,从没有这样伺候过别人,何况对方是男子。
欧阳暮雪左右为难,看到李晨风十分吃力地站起来,颤颤悠悠挪到木桶边时,随时都会倒在地上。
禁不住心一揪,也顾不上难为情,上前把门掩上,落下门栓,上前扶住李晨风坐到木桶边沿。
这个木桶形状巨大,约有一丈宽,红木制成,外面雕刻有各种花纹,木桶边专门设有坐靠的地方,独具匠心。
欧阳暮雪涨红着脸,伸手解开李晨风上身一个一个衣扣,露出黝黑上身,从宽大的胸膛到结实的腹部,肌肉线条,明朗清晰。
水汽氤氲中,雾气飘到暮雪眼眸上,凝结成小水珠,欧阳暮雪心慌手乱越来越看不清楚,最后一个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李晨风看着大小姐慌乱的模样, 由刚开始的窘迫慢慢变成了心疼,脱口说:“我自己来。”伸手三两下把扣子解开。
解了衣扣,可是中裤怎么办,李晨风双手揪住裤头,欧阳暮雪赶忙转过身去,白皙腮边晕染层层红色。
可是,刚一会就听到“扑通”一声响,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看见李晨风跌坐在木桶边沿上,狼狈不堪又疼痛难忍的模样。
“你别动,我帮你。”
欧阳暮雪迅速上前,手忙脚乱地帮助李晨风下身围上宽大的布巾,撕出两角绑紧,扶他入水坐好,把另一块棉巾湿过热水后,搭在他宽厚的肩背上。
热乎乎的水浸泡全身,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暖洋洋的,李晨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服。
从柜中取出一个白色瓷器药瓶,朝水中滴了两滴暗色药水。
又伸手去拿旁边的澡豆粉,替李晨风搓洗后背,看见他宽厚的肩背及手臂上有很多伤痕。
长长短短,密密麻麻,看着吓人,暮雪惊讶问:“那么多伤,都没痊愈过么?”
“嗯。”
李晨风应一声。
“暗卫一直过的是刀上舔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出一次任务,非死即伤,能活着回来是大幸,受伤只是小事。”
欧阳暮雪用手轻轻抚摸着肩上的伤痕说:“我有袪疤痕的玉油膏,可以去悼这些伤痕。”
李晨风感受到柔软小手的触摸,有些痒痒,又开始有些别样感觉,主子的照顾,有一点儿宠溺,有一点儿疼爱,也,越来越让人心动,可是自己……
他鼓足勇气转过身,用沙哑低沉地声音,缓缓问:“这几年,大小姐在忙什么?你……那几晚为什么会……对了,我被死士围攻那一次,是你……救的我吗?”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