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话一出,皇后立马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她垂下眼睑,心中恨铁不成钢,但三阿哥此时记在景仁宫的名下,心知今晚这顿骂是逃不掉了。
皇上看着面前的皇后,又环视一圈养心殿中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了三阿哥的身上。
三阿哥再无能,也是自己的儿子,再恨铁不成钢,也是天家血脉。
今晚这么多人都见了,三阿哥不处罚难以服众。
他的眼神阴暗,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养心殿中。
“传令,江沁水祸乱宫闱,即刻绞杀!”
江沁水眸子如死灰,她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一句话都未曾说。
在果郡王府的时候,她也读过许多诗 ,她无力苦笑,她的一生,生如浮萍般卑微,无一处是归路。
幼年时因着水患 ,去到果郡王府,又因报恩入了宫。
即使错的不是自己,皇上也只会说自己勾引的三阿哥。
美貌在自己这样无根浮萍的身上,其实就是死路一条。
她瘫在地上,呆呆的被小太监拖了出去,看都没看三阿哥一眼。
事发到现在,三阿哥除了跪在那里,什么都未曾帮自己说过。
这世间男子,爱时一个样,不爱时又是一个样。
三阿哥见了被太监如拖死狗一般脱下去的江沁水,想求情的话哽在了喉间,他抬头看向了皇上:“皇阿玛!”
在对上皇上那冰冷如霜的目光,三阿哥又低下了头,捂住还在沁血的额头:“皇阿玛,儿臣知错。”
“知错?”皇上心中百味杂陈,今日弘时这般 ,身为大清阿哥之首,和宫女一起祸乱宫闱。
被这么多人都看了去,要是不从重处罚,日后恐阿哥们也有样学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传礼部,三阿哥弘时革除黄带子,收回玉碟。”
弘时的身子因这巨大的恐惧而瑟缩,瞳孔睁得老大。
他哭着在地上不断磕头:“皇阿玛,皇阿玛 ,您不要儿臣了么?”
皇后见皇上说出口来这番话,也跟着心揪 ,她明白,天子一言既出,断无更改可能。
她恼恨的看了一眼敬妃,是敬妃,一定是她。
一个果郡王府的下贱婢子,送入宫来,果郡王倒台,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女将景仁宫唯一的阿哥拉下马去,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划算。
皇上的声音在养心殿中响起:“弘时啊,阿哥之中,你最年长。”
“你今日祸乱宫闱,做此事之前可想到过后果?”
“你真让朕失望透顶,你为兄,未曾匡扶宗室,给你弟妹们带头,做一个好榜样出来。“
“你为阿哥,知法犯法,祸乱宫闱,你可知,这是你敬娘娘宫中的人?”
“往小了说,你是祸乱宫闱,众目睽睽之下要了一个宫女。”
“往大了说,你是和你庶母宫中宫女牵扯不请,史官手中的笔都够你吃一壶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上说到这,狠下心肠,转过身不看弘时一眼,满脑子想的却是弘时和果郡王府送来的宫女睡成了一处。
那日胧月生辰,这宫女献舞,都知道是果郡王府送来给自己的,弘时连自己的女人敢染指,不臣之心,早有端倪。
自己厌恶果郡王府,可以不碰,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