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登徒子纵马离去,楚南栀脑子里还是一头雾水。
“这人脑子有病呀。”
李三木气急败坏的抱怨道:“他就算要马牵走便是,何必将马给杀了呀。”
马夫吓得从马车下赶紧爬了出来,脸上沾满了马血,小芬也惊慌失措的跑出车厢。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马儿血流不止,随后渐渐跪倒在地,没了气息。
马夫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愁眉不展的叫苦道:“哎哟哟,这可让老朽回去如何向县令大人交代呀。”
李三木朝着马夫满目鄙夷的撇了撇嘴:“自然是因公殉职,还要交代什么。”
楚南栀也无暇再去顾忌马匹的事,走到关二白身边蹲下身来,细声询问道:“关郎君,你的伤?”
关二白咬着牙关摇了摇头:“无大碍,楚娘子不必担心。”
楚南栀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为自己挡刀,充满关切的在他受伤的背部过细的察看了一遍,虽是没有伤及要害,但衣服上已被鲜血浸染,得尽快为他止血。
环顾了眼四周,她忽然发现林子里长了些熟悉的药草,凑近去仔细一看竟然是止血的茜草,欣喜的赶紧拿了块厚布包裹住手,小心翼翼的去采了些回来,拔干净利刺,捣碎后涂抹在关二白的伤口上,如此可保他暂无性命之忧。
处理完关二白的伤口,她再看向躺在地上的两名黑衣人时,眼中立时布满了煞气。
李三木愤怒的抢先步到二人跟前,凶面獠牙的扯开二人面布,大声问道:“说,谁派你们来行刺的,连县衙的公差都敢杀,要不是刚才那两神经病,今儿个爷还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两名黑衣人互相观望着,心惊胆寒的都露出了惧色。
李三木举起佩刀直逼黑衣人其中一人的面门,威逼道:“再不说,就和你们同伙一样的下场。”
面对李三木的步步紧逼,两人虽然感到惧怕,但始终紧咬着牙关不愿开口。
楚南栀漫步走过去,勾住唇角,微微笑了笑,装得很是笃定的说道:“就算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你们沈家那位主母娘子吧?”
听到这话,黑衣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一脸错愕。
楚南栀心里自此已完全有了定论。
李三木却是一惊,不明所以的问道:“韩娘子?她为何要行刺我们?”
楚南栀无奈的摇了摇头,无暇再去解释,冲着他吩咐道:“李郎君,你和马夫照顾关郎君回县衙,将这两名罪犯一道押解回去,如若他们肯如实招供,我会请求县令大人免除他们死罪。”
说罢,从倾倒的车厢中取出包裹,领着小芬急匆匆的继续向前行去。
离着南华山还有一段距离,没了马车只能徒步,这怕是要耽误不少的功夫。
她开始隐隐的察觉到方才那登徒子杀马并非只是闹着玩,恐怕是别有用心。
想到此处,她有些担心的对小芬说道:“好妹妹,前路艰险,我们还得加快些脚步。”
“好。”
小芬不急不躁的回了声,紧跟在她身后,急速赶路。
两人一刻也不敢怠慢,紧赶慢赶的赶到南华山脚下,正是旭日东升之时。
楚南栀抬头望了望这高耸入云端的山脉,只见处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的,看着都叫人胆寒。
可都已经到了山脚下,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她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鼓足勇气拉着小芬一步一步向着山顶攀爬上去。
眼见着可以看到南华观的一些建筑塔顶,便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来:
“快、快、快,县衙的衙役来闯山了,师叔命所有人到山门处集合。”
楚南栀听得心里一喜,本已疲软的身躯重新有了力气,拉着小芬继续攀爬,终于赶在日上三竿之时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望着远处层层叠起的山峦包围着的一栋栋金碧辉煌的宏伟建筑,楚南栀长喘了几口粗气,立即向小芬问道:“小芬妹妹,你可还记得当日采茶的园子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