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走到家门口,把半个身子先探进了门里,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嗯,怎么回来这么迟?又跑去那里野了,都快到八点了!”妈妈有些生气的回应。
李彧走进家门,把衣服脱下,扔在沙上,讪笑着说:“没去那,就跟同学去爬山玩了。”
妈妈走到了李彧身边,端来了一碗排骨汤,嗅了嗅李彧身上的气味,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那去爬山跟去野有什么两样?你闻闻,一走过来就是烟味,这么重,你说说你到底去哪了!”
李彧接过微热的排骨汤,喝了一口,说道:“真没去哪,就是在山上玩了玩,我饿了,先让我吃饭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就不能好好的读下吗?你看看别人家读高中的孩子,成绩多好啊,多听话,就没有像你这样的!天天吃了就是玩手机,一下都不会看,做起事来也吞吞摸摸的,你这样的人以后要怎么办啊!”
妈妈一口气把李彧平常的表现骂了个遍。
李彧沉默着,继续喝着排骨汤,他真的很饿,也很累,他现在只想吃点东西,先前的事情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因此,他没有力气与妈妈争论这些事。
妈妈见李彧沉默不语,觉得李彧没有在听自己说话,更是恼火了,大声说道:“你看看你!那里像个读人?别人高中拼命读,你就天天玩,你这样考得上大学,我名字都倒过来写!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带你读有多幸苦?别人的妈妈都天天坐在家里玩,我干嘛还要天天早起上班啊?还不是为了你!”
妈妈的话语像夏季涨潮的河水一样,来势汹汹,接连不断。
李彧在妈妈的吵闹中吃着排骨,他慢慢地咀嚼下一块软骨,像是恢复了精力,又仿佛是导火线被点,也吵了起来:“我靠,那你就让我去住校啊,这样你也轻松,我也快活,我们就不用天天吵了。再说我干嘛老要和别人的小孩比这比哪的啊,别人父母还让自己儿子当富二代呢,你怎么就不比比?我也很烦,也很累,就不能体谅下我?”
李彧不等妈妈的回话,便将排骨汤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恼火地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装饰很简单,四面白白的墙,右边的墙上有一道窗,透着外面苍茫的夜色。
房间也没有什么主色调,也没用满墙的动漫人物、明星海报,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
而值得注意的是,桌上的教科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像是被打乱的麻将。但床头前的课外籍却被李彧摆放的井然有序,如豆腐一层一层的叠了起来。
李彧确实不喜欢上学读,但那不代表他不喜欢看,在他的眼里那些教科就像半熟夹生的白米饭,吃起来生硬无味,却又要硬吞下肚。
远不如那些课外籍来的有滋有味,他可以像吃肉吃海鲜一样拜读名家名著,也可以像喝汤回味一般品尝意蕴深远的散,又或者像喝烈酒一样阅览抨击当今时事的犀利章,还可以像吃方便面一样快浏览快餐爽。
但无论是海鲜也好,快餐也罢,这都远比吃那些那夹生的米饭来的舒服、畅快。
读万卷,行万里路。
李彧没有走过万里路,但他的确读了很多,中自然有别样风景体会,带他行万里路。
李彧一个驴打滚翻上了床铺,从床头前抽出了一本,不看名,便翻阅了起来。
此刻,他扎进了字的海洋,先前的满腔怒火与不甘失落,消失不见。
有时李彧觉得自己就是个另类的呆子,他不在如山的教科中、似海的题目里挣扎。
他只在乎于自己感兴趣的手中籍内容,配上四周灰白的墙壁,使他完美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只在中的小世界里随着主人公一起存活。
待李彧合上本,对中内容回味完毕时,时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十。
李彧肚子咕咕作响,觉得口干舌燥,他走出房门,想就着冷饭冷菜随便吃点,应付一下快叫破天的肚皮,可却现汤与饭都保温着,不由得心情大好,食欲大开。
李彧美美的吃了个夜宵,洗漱了一翻,回到了房间的桌前。
他庄重的拿起物理,认真的看了起来,就像是国家领导人阅读机要件一样。
片刻,他败下阵来,将物理用力地拍在桌子上,说道:“我去尼玛的,这都是些什么鬼?”
他无奈地摇摇头,像个丧气的士兵,有气无力的滚进了被窝。
熄灯,睡觉。
周一,李彧一大早便起床,来到了学校。
不是因为他很勤劳,也不是他突然开窍想认真读了,而是这周末的作业实在太多,不早点来班级补的话,怕是要被班主任罚扫地了。
岚峰来到学校,自觉地把五本作业递给了李彧,讪笑着说道:“别急,又不是很多,写完这些,还有两本练习册,一会上课要检查。”
李彧扑闪着眼睛,看着岚峰,以示需要帮助。
岚峰一副看戏表情,说道:“嗯,我就这样看着你补,还有啊,眼睛别眨巴了,你以为你大眼萌啊。”
李彧被岚峰犀利的话语给搞懵了,他回过神来,一边飞快的补着作业,一边问道:“你确定要一直盯着我补作业?”
岚峰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十分确定,保证目不斜视、目不转睛。”
“快看啊,周昌宇带早饭来给你喜欢的沈韵雅吃啦,哇塞!是爱心满满的手抓饼诶。”李彧看着前方,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等岚峰反应,便又低下头,补着作业。
岚峰听完这话,猛然转头,看向前面沈韵雅的位置,现沈韵雅还是一个人看着课本,心里无来头的好受了许多,高兴了一些。
紧接着,他又猛的回头看向李彧,说道:“这也能给你骗了,难道我经常看她吗?”
李彧仍低头补着作业,但脑海里已经脑补了岚峰转头时的可怕度和他那张暴徒脸花容失色的表情,大笑着说道:“不是经常,是通常情况下你都在看她,例如,上课时候,周昌宇看黑板,她看周昌宇,你看她,有点知足的样子,再有她和周昌宇传纸条,你表情永远都是那么丰富。还有很多,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保持班上第一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