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周,高三三班有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由一场赌.局引,高三风云人物莫可焱,输给了年级里十分活跃的马小也,当真在身上刻了对方名字,而且是永久性的。
有些人没亲眼看到,根本不相信,毕竟身体肤受之父母,有些印记一旦刻上,就要跟随一辈子;有的人羡慕她那份勇气,说她打球那天故意输掉,借身体刻字之名,其实是为追求马小也;还有人说,两人仅仅是好朋友,莫可焱个性强硬,说一不二,她在身体刻字,只为兑现承诺。
总之,众说纷纭,一时间涌现好几个版本。
马小也最先知道这件事,那天是傍晚,周末的校园相对寂寥。
他约来梁旭打了会儿篮球,两人正坐场边休息。
莫可焱从远处走来,讲出这件事的时候,梁旭差点惊掉下巴,抢着要看她把名字纹在了哪儿。
“胳膊。”莫可焱说。
“快给我看看。”
“你滚蛋。”她笑着骂:“大冷天的怎么看?”
“就看一眼,咱见识见识。”
“刚纹的,裹着纱布呢。”
马小也站旁边始终一言未,面色有些严峻。
几句话先把梁旭支走,两人找个背风的地方坐着,莫可焱半褪外套,撕下肩膀的纱布给他看。
“马小也”三个字,龙飞凤舞,周边是一些繁复花纹。刚刚刻完,皮肤红肿未退。
印象中那天似乎没说几句话,但马小也第一次吻了她,有些冲动,有些亢奋。
她和李久路不同,久路像水,平淡无奇默默流淌,自身像藏着一股强大力量,能载舟,当然亦能覆舟。她从他的指缝溜走,抓不住,好像也从未属于过他,她身体里总透着一股阴郁,缺乏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跟开朗。
但可焱却完全相反,她像一把烈火,大胆地、炽热地烧自己的青春,连亲吻都能释放一种能量。
这使他心中刚刚破土的幼芽迅生长,十七八岁的年纪,向往跟探索,经不起半点诱惑。
马小也骑车回家时,头脑才冷静下来,突然想到李久路,心中充满愧疚感。
车子一拐,便骑到老人院门口。
已深秋,天色黑的愈早,墙边停了辆摩托,有个男人从上面下来,借着前镜弓身整了整鬓角。
他穿黑夹克和牛仔裤,边敲门边点一支烟,半靠墙边,长腿交叠。
马小也往后缩了缩,认出他是雨夜接走李久路那人。
他离得远,隐约听见他应声,那人随后迅掐掉烟,又去照摩托前镜,舔了舔手指尖,在头上抹两把。
不多时,那扇小门从里面推开,李久路探出头来。
久路心中有种预感会是他,所以开门时并未惊讶。
一股烟味儿冲鼻,久路拽着门把,身体挡住缝隙,很官方的口气说:“老人院关门了,探望要等明天。”
驰见挑眉:“装不认识?”
久路停顿半刻:“我们的确不怎么熟。”
“那天你要我保守秘密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他指下雨那晚,目睹两个人当街亲吻。
“你想拿这个威胁我多久?”
驰见半真半假:“到你结束早恋。”
“……”
李久路瞪着他,半天没挪眼。
驰见领教过她微愠的眼神,让他难以直视又不舍离开,这种心情太矛盾,想不透这双眼怎会那样清澈,同时又像藏着无限内容。
他莫名想起那天水中自由摆动的黑色身躯,温顺、沉默,同时又充满神秘感,那种感觉像极了海洋深处并不时见的庞大生物。
驰见被自己的想法搞得鲜花怒放,不禁拳头抵住嘴唇,暗笑两声。
久路更不爽,唇线抿笔直:“我关门了。”她闷声说。
“别,别。”驰见心里有根羽毛扫来扫去,绷住表情,“不闹了,我来看外婆。”
李久路挡着没有动。
他舔舔嘴角:“别拿你那小眼神儿看我,容易坏事儿。”
驰见手掌罩住她眼睛向后轻轻一推,握住她手腕,将她手指和门把分离。
李久路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掉了个个,他手拿开时,人已经进入院子里。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久路很是难为情,更别扭的是,他刚才说话那种语气,有些低沉,有些无奈,还有些……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