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大半天,这其间找到溪水。聂默南急忙跑到水边,他要确认一件事,带着一颗忐忑的心跪在溪水边,低下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倒影是他熟悉的英俊帅气的脸。
他仔仔细细确认几遍后,可以十分的肯定,他就是聂默南,不是什么蓝目。那么,蓝衣认定他是她的堂哥蓝目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还是假的?这一路走来他用心留意蓝衣的神情态度,没看出破绽。又查勘地理环境,没发出有现代的痕迹。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当太阳升到中天时,走在前面的蓝衣突然停下身来回头瞪着一双乌目上下打量着聂默南,聂默南被她盯的一时惊喜起来,问:“蓝衣,你是不是看出我不是你的堂哥了?我和他长得不一样的。”
蓝衣只是打量着他没回答,而是转了个方向走了。走了约半个小时,渐渐的树木少了,隐约看到了屋舍人家。原来这里是有村落的。聂默南看得出来越是近村落蓝衣越是紧张。
他从旁边捡了一根有四五米长,手腕粗的树杆,去掉枝桠当棍子拿在手里。抬眼瞄了一眼村落约有十多户人家。大白天里,村落里却极为安静。
蓝衣带着他来到村头的一户人家,这里的屋子全是用草和树杆搭成的非常简易的两间相连的房型。
蓝衣放轻脚步来到门前,先是侧耳听一听,然后把眼睛贴在门缝往里看了一会,确信安全了她才伸手推了开,再探头进去张望一番。
聂默南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完全是作贼的神态噗嗤笑了出来。刚才他也留意了一下整个村落,死寂一般,若不是偶尔有狗叫声和有些屋外的木盆杂物,他还以为这里是个荒村呢。
蓝衣听到他笑回头用一双美目瞪了他一眼,聂默南立刻收敛了笑容。蓝衣抬脚进了屋里,聂默南也跟了进去。屋内光线不错,他扫一眼,空间不小但是家具非常简单,几只木凳,墙上挂着一条条腥臭难闻的黑色东西,墙角堆着毛发似的东西。蓝衣在外间四处番找,没看到她想要的,又向里间走去。
聂默南不喜欢闻腥臭味道但还是跟了进里间。里间连个门都没有,进去后看到在靠里墙边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板床,床边上放着一堆兽皮,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人。聂默南睁大双眼,借着从墙体里透进的光线看到床上的人睡着了居然是戴着狼头的人,只见他赤裸上半身,胸前裹着一块带血迹的布条。
蓝衣踮起脚尖来到床边抱过兽皮转身示意聂默南快出去。聂默南明白她这是做什么,敢情冒险是来偷衣服的。
聂默南让开让她先出去,欲转身跟出去时突然一怔,他转头看向狼一样的头套的人及他胸前的血迹。想到昨天夜里他甩出的匕首,隐约觉得昨夜他伤到的就是这个狼头人。
他先在破屋内四下寻找,希望找到他的匕首。屋内空荡的很,翻找几下也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东西。他只好来到床前,想着匕首会不会放在床上。来到床边时不由的打量着狼头:长脸,鼻尖凸出,耳尖且直,一双大眼紧闭。再看向的脖颈处,从锁骨处开始到头颅衔接的非常好,感觉不像是戴着什么头套,看起来就是一个整体。
但是人怎么可能长着狼头呢?此时聂默南控制不住的抬手在他的脖颈处摸了摸,他想看看有没有接缝口。狼头人似乎觉得痒了,哼了一声翻过身去。
聂默南怔怔的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心不由的抽搐一下。是真的,这个头颅是真的,他真的是狼头人!!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聂默南失神又际,余光中捕捉到他熟悉的影子,就在在狼头人翻过身后露出木枕下,看到他的匕首。
此时他顾不得古怪的狼头人弯腰伸手抓过匕首。在他收回手之际,狼头人突然转过身睁开一双黄色的眸子看向聂默南,聂默南也正看着他。两人都被彼此吓得一愣,短暂的空白后狼人一声大吼的跳了起来,聂默南也是一声大喝的跳出屋子。
“吼吼。”狼头人嘴里叫着什么追了出来,聂默南埋头跑出门远远的看到蓝衣站在村头张望。
聂默南向她叫道:“跑。”
蓝衣的警惕心本来就强,看到聂默南跑出来时她就转身准备跑了,在听到他的声音她向着森林方向跑去。
聂默南放开双腿拼命的跑着,身后传来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让他知道还得再快。眼看着他要跑进树林了,身后的声音没有了。聂默南不敢大意只到进了树林他才停下来回头寻找狼头人,没看到他的影子。他松了口气倚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一会,蓝衣才从林子里转出来,走到聂默南身边伸手递上几块兽皮给他。聂默南看着兽皮问道:“让我穿这个?”说完他低头看着身上银白色的衣裤,此时衣服破得像布条似的,就算如此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穿。”
蓝衣没有强求,她把兽皮用草绳扣好背在身上,抬头看看天空,白云悠悠,阳光还有力度,她然后继续向北行走。
聂默南跟在她身后琢磨了好一会才问:“昨夜那些头上戴着头套的是什么人?”
蓝衣瞥了他一眼回答无奈的说道:“他们是半兽人。堂哥,你真的都忘了吗?还是你在逗我?”
聂默南一阵无语,半兽人?他还想问问她是不是在逗自己呢?环顾四周,不知名的树,不知名的花草,不知名的动物,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差不多十多天,聂默南跟着蓝衣白天沿着官道或是树林一直往北行走,太阳将要落山时就找个空洞休息。当然,每一次蓝衣都会把洞口处放上一些红花蓝草。聂默南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隐蔽,问她是什么花草。蓝衣目视远方轻缓道:“这花叫曼珠,这草叫沙华,只要把这两样东西带在身上,兽族人就闻不到我们身上的气息。这还有一个故事呢,想来你没兴趣听。”
“只要你说的我都有兴趣听。”聂默南看着手中的红色的呈伞状的花说着。
蓝衣低头看着手中的蓝草长舒口气,用一副忧伤的口吻说道:“很久以前,正值昼照国和夜翼大陆战争中,有一位兽族将领带人杀到我国的一个沿海村子里。”
“他把所有村民者赶到一起准备带回夜翼大陆。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姑娘,这个姑娘非常漂亮。他一眼就看中她了,但是,他知道两国是不可能通婚的。我们昼照国人在兽族人眼中只能是两条腿的食物。所以,他还是把她放到村民中一起带回夜翼大陆。”
“在过无妄海时遇到大风,船沉了。当他醒来时发现他还活着,而救他的正是那个漂亮姑娘。当时他们身处不知名的小岛上,一时没办法离开只好在岛上生活。岛虽然小却有鸟兽供他们吃喝。两人渐渐的相爱了。”
“在岛上他们还发现了密洞,洞里有上古留下的武学,两人练跟着练绝世武功。也不知道在在岛上住了多少年。有一天,一条过往的船经过此岛,男人想回家看看家人,姑娘却不想离开岛,因为她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他俩约定以一年为限,男人回家看完亲人后就回来。男人走了,姑娘就独身在岛上生活。”
“从男人走后,她就开记日子。转眼三年过去了,男人还没有回来。她决定去找男人。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用岛上的树做船,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总算做出一条小船。她利用小船随波逐流,后来在海上遇到大浪,船翻了。但是,她却被沿海渔民给救了。”
“醒来后她才发现回到昼照国。一打听,她在岛上生活了近二十年。而这二十年中,两国还在交战。此时昼照国已经要输了,大地上都是兽族人的身影,他们每天都开血祭,大批大批的国人倒在他们锋厉的牙齿下面。姑娘实在看不下去,她行动了,用在岛上学会的绝学杀了很多兽族人。”
“她带领大家对抗兽族,对抗夜翼大陆的军队。这期间她到处打听男人的去向,最后得知他成为夜翼大陆的一位高级将领,而且和王室公主成亲了。姑娘当时发誓要杀光兽族人。”
“战争很残酷,许多人为了太阳神的荣耀而倒下。但是,战争终要走到终点,两国决战时,她才看到男人。这一战两方都有王族参加,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最后还是夜翼大陆的人略胜一筹,正当夜王族下令斩杀昼照国所有人时,突然,男人持刀劫持了夜王族,他要求两国停战。夜王族人当时不同意,男人说如果不同意,他就杀光军队中的所有人。夜王族人深知男人的厉害,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想法。两国王室就在战场上对着太阳神发誓讲和了。”
“满身是血的男人走到姑娘前说‘此生我负卿,来生报卿情。但愿生同国,世世同心人。’然后他自刎了。姑娘十分伤心,来到男人身边抱着他哭了,哭了很多天,眼睛都哭瞎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夜有昼,昼有夜,昼夜大同’。最后也自杀了。”
“在打扫战场时,人们发现他俩自杀的地方长出红如血的花,蓝如天的草。如果把这花和草放在身上,昼照国的人闻不出兽族的气息,兽族人也闻不出兽族人气息。人们为了纪念他俩,就用他们的名字给花草命名,花为曼珠,草为沙华。”
聂默南早就没兴趣听了,他打了个哈欠,这种故事太俗套了。放在原来的时代中只有用一个字来形容—烂!
在这里几乎夜夜能听到对月长嚎声,看到戴着动物头套的人在猎食。这些天来,聂默南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全身心的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中,这里在历史上是没有记载。
在这里有两个延续千年的隔海相邻的大陆,或是叫国家。一个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夜翼大陆,另一个是在海西边的昼照国。两国都有王族,也有奇人异士。
夜翼大陆的人称昼照国人的为食物,所以常常抓食昼照国人。他俩就是三年前被一个名叫原·楠木·星的夜翼大陆的人当作食物给抓捕来的,但是听蓝衣的意思他俩是被有人心故意陷害才被抓来的。当聂默南细问谁陷害她被抓时,她却闭口不言。
昼照国人称夜翼大陆的人为兽族,全国以猎杀兽族为荣。两国时有交战,当然也有和平,和平时每隔二十年会举办和平宴,两国交替作为主办方。而今年就是夜翼大陆作为和平宴的主办方。
聂默南最终还是换上了兽皮衣服,没办法,他身上的衣服太破,已经衣不蔽体。现在,他上半身穿着黄色带条纹的,蓝衣说是誉蛇的皮做成的对襟短衣。下身穿着六分皮裤,没办法兽皮不够做长裤的。当然,这些都是蓝衣以草为线重新按着聂默南的要求对偷来的狼头人的兽皮改制做出来的。他脚上还穿着原来的黑皮鞋,这双鞋可是特制的,绝对不容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