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是在凌晨一点钟到的,我开着自己的二手破面包车去接他,回来的半路上,车子终于在一阵“突突”的声音中抛锚了,走不动了。就这样,我和杨晨把车子推到了马路边,停好,累成狗的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夜晚不打烊的夜摊,点了几个小菜,啤酒搬来一箱,两个人便你一瓶我一瓶地吹着,酒是电视广告打得很响的中国名牌----雪花,菜就差了很多,只能说勉强可以下咽,比我自己炒得都难吃得多,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难道就是因为是在晚上,没有人竞争的缘故?
我们边喝边聊,讲以往的点点滴滴,过去的难忘经历,不知道不觉就谈到了十多年以前,那时候刚进高中校门,我和杨晨的第一次见面,彼此仿佛是在照镜子,如果不是因为衣服以及气质不同,我想大家肯定会分不清我们到底谁是谁。
我真正开始认识他始于一首诗,据说天才一定命苦,因为太聪明的缘故,上帝也会妒忌他的聪明才智,如果不让他命苦点儿,那还不逆天了?
杨晨岁时就有了自己的一篇长诗《石钟难鸣?》
石钟难鸣
面对一个巨大的石钟,大家都认为它不可能发声,可是一个小男孩却站出来,一语石破天惊:“就算掏空它的心脏,我也要它发出惊天之声!”——题记
你是石钟,好伟大的英雄!
我问你为何物所铸,你说你铁石之心,顽石之身,历经千年冰封所铸。
我问你有没有真感情,你说你没有人性,不曾有血液流动又哪来的感情?
我问你是死人还是活人,你说你生时是人,长大以后就不能算人。
我问你何时能恢复人性,你说你石钟难鸣,就算是天无棱地无缝哪怕是地球停止了转动你也无动于衷,所以,我说的话就叫,根本不可能!
哈哈……
我哭我笑……
这就是对天地间最伟大的母爱的形容?
这就是所谓的一脉相承?
三岁你离家,五岁爸病重,我历尽艰辛找到的母亲竟然是这副尊容?
好,你是石钟,你无情!
既然上天对我的生命如此无动于衷
既然亲情已经冰封
我还相信什么人性
我还相信什么他妈的人间真情
哼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
我不信,不信,就不信……
我要让宇宙感动,让天地震动
我非杀出个人间天堂不行
石钟难鸣?
哼
就算掏空你的心脏,
我也要让你哼哼两声……
当初我第一次读到此诗之时,心里的震动,到现在也是无法平静。
从读到他诗的那一刻起,我算真正认他做了兄弟,虽然在此之前我们见过面,也知道了彼此长得非常相像,但交往却不深,也就是从学开始,彼此之间算是有了共同语言。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贱,认识杨晨的人都说他冷,清高,装,如果没有跟他深层次交往,我也会这样认为,但跟他交往多了,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明白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不过他用他自尊与骄傲来很好地掩盖他内心的自卑与伤感。他比我活得苦、累,但比我活得真实。
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经常问自己。而谁又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有人说是为了吃喝玩乐,有人说是为了事业,还有人说是为了爱情,更有人说是为了传宗接代,等等,我听过了太多的答案,没有一个让我感到满意,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奋斗,他们吃喝玩乐,他们紧抓权利,他们掠夺金钱又做了金钱的奴隶,他们深深地相爱又深深地相互伤害,他们结婚生子传宗接代却又整天吵得不像一家人……
他们……
他们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说这些就是人生的意义,他们已经可以去死了,他们已经活出了自己的人生意义!
大部分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按部就班,从来不考虑明天,不考虑自己活着的意义,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还能为什么?
难道谁没事会无聊到想死?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谁又会如此想不开?除非人疯了、傻了。
我发觉我就是有点儿疯了、傻了,如果是不疯不傻我为什么会去想这么不靠谱的问题?为什么会跪倒在垃圾桶前,面对着一条流浪狗不停磕头还说再见?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杨晨是怎么回去的,只是后来有人把我的丑行视频放到网上,火了以后,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好在我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不然我也不会写出这篇不要脸的《流水哥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