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终才抬起头来,疑惑问:“如故,你为何不回答我?”
“前世……”沈如故缓缓开口问:“你真想听吗?”
“是啊,所有有关你的,我都想听!”
“好,等这段时间过了,我慢慢讲予你听!”他放开她,提醒了一句:“泰安王似乎有事找你!”
南昭这才回头看去,周仰已站在旁边有片刻了,只是未出声打扰他们。
她从不曾对周仰有过别的情感,但这不难让她发现对方眸间藏起的那缕黯淡,不过,她却假装没见到似的,笑着喊了一声:“九哥!”
喊完之后,她想起件事,解释道:“如故,你出事的这段时间,欧阳家的人想对我不利,是王爷深明大义,认我做了义妹,才让他们很多次无从下手。”
沈如故在外人面前,还是得体的,他感激的对周仰说:“王爷的大恩大德,如故铭记在心,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周仰已恢复常态,还是那般大气儒雅的的回答:“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又何必这般客气呢?”
说完,他又道:“哦,对了,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这里也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下山,等天亮之后,再商量欧阳宜的事!”
南昭没有异议,她问旁边的人:“如故,我们下山吧?”
沈如故目光望了一眼所在的杜家山庄,没再说其他,一行人结伴下山,欧阳嵩的尸体也一并运了下来。
担心欧阳宜再有什么危险,南昭与这女人同坐了马车。
回泰州有数个时辰的路要赶,起初他们都未说话,南昭闭着眼睛在养神。
“他是早亡人?”欧阳宜出声问。
南昭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对方未说名字,但她知道指是的沈如故。
“又如何?”
“听说,你死了他去阴人路上,把你的魂抢回来……”欧阳宜的眼睛哭过后带着红,不过那张脸蛋还是好看的,特别是这种时候,透着几分孤冷。
南昭没有说话,她自以为对方只是闲得无聊,想找个人说话,于是又将眼睛闭上了!
对方又说:“我听说,你从小便被亲人抛弃,被逐出师门以后,你那么可怜,竟还会有人对你这般好!”
她终不愿沉默了,睁眼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欧阳宜将抱着双腿的手放下来,用一种挑衅的姿态告诉她:“我大哥被你害得生不如死,我爹也因为你死了,你看看我,现在就与当日你被逐出师门一样,除了恨,一无所有了!”
南昭定神看着这个女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对方说的没错。
现在的欧阳宜,确实除了恨,一无所有了!
欧阳宜再问她:“你说,我会不会也遇见一个沈如故,像保护你一样,保护我呢?”
南昭觉得,这个问题,更有深层的意思,她并不想回答。
这后半夜,这女人几乎一直在说话,她都保持沉默。
次日天亮后,他们才回到泰州城。
周仰先行派人将他们送回沈府,连道别都未曾说,就自己回了王府。
沈如故因有段时间未回来,所以有许多事急着去处理,欧阳宜才刚到沈府,怕她生出事来,南昭便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午时,南昭已数个时辰没有合眼了,念婆给她端来鸡汤,她怕欧阳宜饿死了,先给她盛了一碗。
欧阳宜端起来喝了一口,突然往地上一砸,汤汁溅得南昭裙摆上皆是。
南昭被她烦得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警告道:“欧阳宜,别得寸进尺!”
“怎么?”欧阳宜一丝都不怕的挑衅道:“我得寸进尺,你能拿我怎样?杀了我?”
南昭还未从她口中得到道神的秘密,怎么可能杀了她!
这女人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
所以南昭忍了,她又盛了一碗鸡汤,不过这次不是给欧阳宜盛的,她自己端着喝了起来。
欧阳宜见她不痛不痒的样子,很是窝火的说:“厉害呀,这般都喝得下去!”
她浅笑回答:“不瞒你说,我全身筋骨都断了时,要能吃口东西,我都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你说得对!”欧阳宜冷笑了一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汤碗,自己盛过来吃。
南昭没与她置气,她从房中出来,念婆在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