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还未说话,跪在地上的蓝花就爬到王太后跟前用手指着阿娇哭诉道:“这位女子不知礼节,见了皇后娘娘也不行礼,奴婢不过是提醒了两句,她,她就伸手打奴婢。”
阿娇瞧着那侍女单手捂着脸,梨花带雨的叫冤,只觉得她刚才打的还不够狠,要不然她敢用手指着她?
不过看着她那样,心里不觉有些感触,真真是有什么样子有什么样奴婢,她这模样和卫子夫在阿彻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她家的小依就做不到她这样,要是她不受尊重,她家小依只会义正言辞替她反驳,那里做到这样?
阿娇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蓝花和卫子夫唱双簧,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同她无关。
“太后,您看她,她这是在挑衅您和皇后娘娘的权威。”
蓝花哭的那叫一个柔弱,直叫阿娇心里凉飕飕,她索性笑着席地而坐,拿起不远处的茶杯悠闲的喝起了茶。
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能拿她怎么着,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她从小就很尊重的太后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太后瞧着阿娇一副桀骜不驯,明显不打算妥协的嘴脸很是气恼,她以为还是太皇太后和先帝掌权的时候,她以为她现在还是皇后,太好笑了,就算她还是皇后,也不能这么对她无礼。
想到这的王太后正要训斥阿娇,卫子夫却先开口了。
“母后,不怪姐姐,姐姐这么久才回宫一次,本宫这个当皇后的,自然不能同姐姐太过计较。”卫子夫温柔的笑道。
这把阿娇听的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来,这句话说的好啊,既宣誓了她是未央宫的主人,又借机告诉她,她只是个废后。
这若是换作阿娇以前的脾性,不上去扇她几耳光,也得狠狠骂她几句,可是现在她不会。
阿娇淡定的喝了口茶,眼睛直视王太后着他们,缓缓开口道:“多日不见,子夫还是这么懂事乖巧,既然如此,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娇,子夫就是同你客气一番,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她可是当今的皇后。”王太后实在忍不了了,出言训斥道。
阿娇听着,冷笑不已,这还是王太后第一次这么反驳她,真真叫她好笑。
阿娇特随意放下杯子,淡淡的笑道:“阿娇自然知道,只是阿娇这么多年,却是很少跪过旁人,礼节倒是有些记不清了,想当年舅舅在时,就免去了阿娇的跪拜之礼,阿彻继位,又很少让阿娇跪,突然有人这么要求,还真有些不习惯。”
阿娇在心里早已把卫子夫和王太后问候了好几遍,还想让她跪,门都没有,她没当皇后之前,大小也是个翁主,岂能向曾经的女奴嫔妃下跪!休想!
王太后见阿娇搬出了先帝,突然想起了先帝临终前要她好好照看阿娇的话,再加上近些日子老是梦见先帝,也就没拿阿娇怎么着。
她压了压对阿娇的厌恶,面色和善地朝阿娇笑道:“不想行礼便罢了,本宫瞧着你实在累的慌,且去偏殿休息一会儿,本宫这里正好有些事情,要与子夫商量商量。”
阿娇瞧着王太后那张伪善的面孔,直犯恶心,刚才还凌厉的紧,这会子却又亲近的宛若一家,真真是一只笑面虎。
她算是看明白了,好些事就算不是她干的,她也绝不可能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舅母,这个女人心计太深了,真亏的从前她对她那么尊敬。
此时的阿娇也懒得装模作样,瞧着王太后这么说,转身便往偏殿走,气的王太后想把被子掀在地上,这等刁蛮女子,若非近些日子常想着先帝,非得把她凌迟处死。
阿娇很是悠闲的出了长乐宫的正殿,也不太在意众人的目光,直直朝偏殿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大长秋突然把阿娇拦下来了。
“你干什么?”阿娇不耐烦的吼道。
大长秋劝道:“娘娘还是少同太后娘娘顶嘴,这样于娘娘不是很好。”
阿娇不由的打量起这个自她到长门宫就不待见的大长秋,突然发现他竟有些老了,仔细想想,除却巫蛊事件中他同阿彻告状那件事,他还是对她不错的,这么想想,阿娇口气不禁缓和了下来。
“知道了,本宫想一个人静静,你同宫人们一块在偏殿外边等候,记得切勿让旁人进来。”阿娇吩咐道。
“诺!”
阿娇急匆匆的回到偏殿,找了借口,对宫人们发了一顿脾气,把他们全数赶了出去。
瞧着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阿娇不禁打量起来这座偏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座宫殿里也应该有通往地道的机关。
说起地道,它是沟通整个皇宫的底下暗道,还是在惠帝时期建成的,那时候纯粹是为了防止匈奴人突然攻进皇宫而建,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没派的上用场。
不过这却成了历代当权者才知道秘密,即便是现在,也只有她同阿彻知道。
阿彻是在舅舅那里知道的,而她则是凑巧听到舅舅同阿彻说才知道的,后来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皇祖母,皇祖母索性就把皇宫地道图让她瞧了。
阿娇左看看,又摸摸,急匆匆的寻找地道的入口,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王太后这会子,定是同卫子夫说她的坏话,她须得赶紧找出道口,好好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