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怡蕴佯装不知她这姿态的含义一样,恭恭敬敬地退下去,只是在路过唐则安的时候,停了下来,将手上的金钏取下来,赞赏她:“看戏看得如痴如醉,这枚金钏就算我的一点心意,毕竟我也不是很有钱。”
这枚金钏上嵌了四五颗宝石,可比唐则安的那块平安锁值钱多了。
谢怡蕴这是在讲,她有钱,何必去贪,一群长了脑袋没长脑筋的猪脑子。
想来都是看客付戏子钱的,现在倒反过来了,台上唱戏的随手赏了看戏的钱,谢怡蕴走后许久,唐则安才反应过来,呆呆地对她的静姝姐姐讲:“殿下,谢怡蕴好像和全二哥哥有点像。”
“哪里?”
“无耻。”唐则安讷讷地重复,“他们都很无耻。”
侮辱人才不会管内在逻辑是什么,他们就想侮辱你而已。
静姝静默了片刻,做了决定,吩咐人摆驾回宫,见的第一人不是老太后,而是她名存实亡的父亲,嘉庆帝,她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求父亲把全琮赐给她。
嘉庆帝检查了下摆在案前等会儿做法术,用来沟通天神的青词,为难地说:“你来晚了。”
静姝不解。
嘉庆帝慢条斯理地道:“全琮已经比你先求过了,那人是个五品官家的女儿。”
“您答应了?”
“好像非得答应不可。”嘉庆帝一边吟诵近臣呈上来的青词,一边分配出一点精力应付女儿。
其实静姝对全琮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呢,嘉庆帝只是不想替她争而已。
静姝悲凉地叹口气,就在她心死之际,嘉庆帝忽然说话了,让静姝起一片生机:“为父会替你想办法的。”
“谢谢父亲!”静姝喜极而泣。
待静姝走后,嘉庆帝旁边的近臣夏瑜才忍不住问道:“圣上,你真的想把宣德侯府的二公子留给静姝公主?”
“敷衍她罢了,免得养心殿的老太后一直在我耳边聒噪。”嘉庆帝满不在乎地抬起眼睛。
他在意的是,近日来翰林院那群拿着俸禄不干事的蠢物呈上来的青词越来越不尽人意,与神明沟通是会不悦的。
这边谢怡蕴不知道皇宫大院发生了什么,正包着一团火气没处发泄,兴匆匆走向厢房,谢怡岚闯下弥天大祸,还想将脏水往她身上泼,什么德行!走到门槛,还未等到她开口,蕊珠儿便急忙说:“姑娘,大小姐已经乘车回去了,我没拦住。”
有胆闯祸,没勇认错的蠢货,东窗事发后跑得比谁都快。
蕊珠儿观察谢怡蕴的神色,见她撇紧了嘴,一言不发的样子,就知道她生气了,提心吊胆道:“大小姐还说了,您和她都是谢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辱与共,希望您想清楚。”
谢怡蕴简直要听笑了:“少替她遮瞒了,谢怡岚什么癖性我还不清楚,只怕说的是我和她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翻了,谁都得死。”
“姑娘您别太在意了。”蕊珠儿叹气道,于情于理她都是个奴,不能挑拨主子的关系,只是……她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大小姐下山的时候遇见公主身边的女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