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浑身的汗毛都开始竖了起来,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冰凉划过她的脖颈,像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舌头轻轻划过。
清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竭尽全力的回想着,自己当初有没有梦到这个梦境,她是怎么死去的,她的尸体会在哪里。
冷汗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她的额头上,这次的梦境,她没有见过!
正当清婉准备夺路而逃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当断不断,其心避乱!
清婉在心底这样鼓励着自己,一拳打向自己的身后,然后朝着尖叫的声音跑去。只有掌握的更多的线索,才能够改变现状!她在内心给自己打着气,即使现在她已经害怕的不得了,但是一想到还有一个一定要救活的人还在等着她回去,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当她从密布的坟地上穿过的时候,跟随在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密集,像是很多人在跟随着清婉,背后不断传来着奇怪的声音,有吞咽声,有说唱声,有教声,有战阵厮杀之声。
清婉不敢回头去看,就好像身后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深渊,回头就会把她吞下,永世不得超生。
她站在一处很高的小丘下,看着眼前离奇的场景,尖叫声就是从这里传来,可是清婉却只觉得两腿打颤,不敢上前。
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站在坟头前,她穿着绣着粉色月季的白旗袍,整个人端庄大方,从眉间到脚趾都流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唯一不协调的,大概就是她是侧着身子站在坟墓前,正对着清婉来的方向,并且她的容貌和清婉很像,像是姐妹之间的差别,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隐约可以看出眉眼之间有着极度的相似。
清婉哽咽了一下喉咙,不知如何是好,她在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己,还是太莽撞了,不知道情况就到处乱跑,让自己陷入到这样的绝境。
背后看不见的东西密布成云,阴森恐怖,不时传来古怪的声音,如同闹市里的胡同,好不热闹。身前有着古怪的女人站在坟墓前直勾勾的看着清婉。
清婉眼角跳了跳,她忽然看到,在月光下,这个女人没有影子。。。。。
清婉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在能够自己控制的梦里,如果死了的话,还能醒过来么。。。。。
忽然这个女子上前一步,轻轻的拱手作揖,如同拜见地位尊贵的人,开口说道:“道君,您终究是来了。”
月光下,清婉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背后,那是怎样一副丧心病狂的场景,跳动的蠕虫在上面肆意的钻孔,整个人如同从头步一份为二,只留下了半个身子,一阵反胃的感觉直逼清婉嗓子。如果不时害怕莫名其妙的就死去,清婉现在可能已经趴在地上干呕了。
“妾身甘愿永不超生,还望道君放过妾身家人。”说罢,女子便跪在了地上,头轻轻的扣在地上,双手伏地,看上去卑微而又狰狞。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走上去???清婉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背后一阵滑腻的感觉传来,清婉受到惊吓一般的跳离了原地。跪在地上的女人忽然全身震动了一下,看不清面孔的脸上有着水滴低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尘土里。
清婉硬着头皮走到了她的面前,清婉听到了哭声,面前这个半人半鬼的女人在哭!
“你为什么哭?”清婉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脑海里埋怨着自己,嘴贱。
“妾身等了五百年,终不见负心郎归来,如今上路了,却仍然惦记的紧张,也不知他轮回几世了,也不知我那孩儿死前可能曾咒骂她娘,也不知妾身双亲如何渡的晚年,妾身……”跪地的女子哽咽着说着,确是始终不敢抬起头来。
清婉看着眼前的古怪的场景,虽不敢说话,但是仍旧觉得悲从中来,不知这女子受了多大的苦要经历这样的遭遇。看着她那和自己相似的面孔,知晓这梦的核心怕是就着落在了她的身上,强行装做镇定,拿出平常看小说的桥段说了起来。
“你且放下,本座许你全家三生富贵,许你相公两世王公,一世天子帝命,凡你家之人,皆百岁而终,地府不得拘,天庭不得拖,尚可?”清婉说着说着却冥冥之中有着一种气势出现,整个人华贵万分,带着一种不可直视的威严。
“谢道君,妾身去了。”
一瞬间,女子像是经历了时间洗礼,整个人在不断的风化这,身上的腐肉和蛆虫也在时间的作用消逝,跪在地上变成了一具骨架,上边有着黑色细线缠绕,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清婉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丝毫不见刚才的气宇非凡,吞天蚀地的威严,她将手放在了跪伏着的骨架,果然,如她所想,骨架在慢慢变得虚幻,手心则是一点一点发出金色的光芒。
清婉这才敢转过身去,在她背后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阴云,无数的鬼怪在其中奔波,有长舌腿短的腐朽怪物,有黑雾萦绕不断跳跃的古怪小孩,有披着战甲的骷髅,有哭泣着哀嚎的女人,无穷无尽,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直勾勾的看着清婉。
一道穿过脊柱的电流刺激到清婉,她嘴角有些微微颤抖的自言自语:“这怎么我还没有回去。。这梦有点吓人。。”
话音刚落,一点刺目金光从她的手心照亮,带着她慢慢的消失于这苍茫鬼蜮,金光照射的地方,鬼怪们在尖叫,在哀嚎,如同冰块上倒下了开水,慢慢的消融着。
还好,当清婉真正消失于这个世界以后,照射鬼怪的金光便消失不见,无尽的阴云中有一点异动,之前那穿着盔甲的骷髅跪在之前女鬼跪伏的地方,以头抢地,长跪不起,撕心裂肺的发出无声的咆哮。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这世界深处响起。
现实世界里,奎爷正在恶狠狠的盯着周围的空间,他担心着会有追兵跟着空间波动追来,虽然这样的概率很小,因为当时整个岚山省处于空间封锁状态,巨大的空间波动干扰着一切的观察仪器,而且林宇最后解封的空间也并不是很大,并且只是短短的持续了一秒钟。
奎爷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肖狼,面部有着细微的变化,在一旁的林宇偷偷看到,那是一种复杂的表情,带着几分怜悯,带着几分仇恨,最后变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瞅啥?在瞅我特么削你。”奎爷瞪了林宇一眼。忽然他看到林宇扶着的清婉开始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肖狼胸口的龙头也开始慢慢的闪出金色光点,两只龙眼如同小型的电灯泡,闪烁着金色光芒,肖狼伤口的恢复速度明显加快。
“这算什么?召唤兽?”奎爷玩味的看着发光的两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随手找了俩石子坐在红土上,慢慢的盘了起来,石子崩裂的声音不断发出。
林宇嘴角抽搐着看着坐在那盘石子的奎爷,奎爷的表情越发古怪,时而笑,时而怒,时而抬头仰着天,林宇偷偷的猜测那是他在哭。
林宇还偷偷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变成血葫芦的肖狼,他的表情也开始越发的复杂,沈先生和林小姐他都认识,这对都很温柔的情侣经常去店里喝咖啡,有时候他们还和林宇一起聊天,教给他一些人生经验,在学校应该做什么,还经常劝他不要浪费时间来兼职,影响学业,不应该在最好的时间荒废什么的云云。
可是故事从那天打开了厕所门之后,就开始变得荒诞离奇,那嗜血狞笑的狂徒,那轻轻割喉的威胁,还有那如神似魔的巨龙咆哮,都让林宇对脚下这个男人深深的恐惧着,似乎在这里,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那个古怪的奎爷。
明明穿着西装带着玫瑰,人却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明明是个虎逼,却生生的带着他们从核弹的中心逃跑,奎爷似乎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虎逼了。林宇在中暗暗的想到。
“咳咳。”清婉一睁眼看到自己居然躺在林宇的怀里,也不好意思直说他把自己放开,故意咳嗽了一下,告诉他自己醒了。
“啊,姐你醒了!”林宇急忙把清婉扶起来。
清婉怔怔地看着身上散发着一点金光的肖狼,心疼的留下了泪水,右手轻轻的放在了肖狼胸口的龙头上,触摸的一刹那,龙头上的金光开始慢慢增加,就好像升高了电流的灯泡,越发明亮,肖狼背后的伤口也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见到此情此情,清婉终于舒了一口气,一个没站稳跪在了地上。这一路走来,心力憔悴,出生入死,还看到无数无法理解的古怪场景,甚至接受了突然出现超凡力量。
最刺激的是,她居然或者从一个核弹下面逃生了!!!
“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一下,肖狼是谁。”清婉淡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