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丞相,倘若这股兵力投入大战,张允定是损失惨重,起码损失过半!”刘晔此时也注意到这只显得奇怪的舰队,整个水战,唯有其在故作姿态,似乎在放水?但这不可能,江东水军以勇猛著称,怎会有如此大军?
“丞相,吾观之,好似悬挂‘黄’‘关’二字战旗?不知对否?”杨修皱眉,疑惑道,前方有些距离,看的不是甚清。
“稍后叫人打探一番!”曹操心中一动,黄?似乎与满宠谍报之语不谋而合。不过此时重点是彻查水军大败之因由,此事后续当有章可做。
“走!随吾返回大营!”念及此处,曹操又怒气横生,对众人道:“速叫张允见我!哼!蠢货!无能之辈!”
一个时辰后,张允带着刘虎、蔡中、蔡合、蔡曛等水将一脸仓皇的来至曹操大帐。各人身上打满“补丁”,各个浑身是血,显然是经过精致的打扮,显得格外“花枝招展”,令人瞩目。
“丞相啊,允不自量力,致使水军大败!!允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戮!”张允故意将“中箭”的臂膀伸在曹操面前,凄凄惨惨道。
“丞相!此战虽吾等有过,某愿受责罚!但刘磐临阵脱逃在前,请丞相斩刘磐以儆效尤!”蔡中哭泣道,“丞相,吾数万儿郎,因刘磐畏战葬身鱼腹!请丞相为我荆州儿郎作主!”
“丞相!刘磐本就与刘琦刘修交好,定是其诈降丞相,趁机叛逃!”蔡曛、蔡和两人相视一眼,一本正经将责任全部推予刘磐,咬牙切齿,将刘磐挡住甘宁的功劳一抹而净。
“胡说!丞相,我兄定是战败死伤惨重才临时撤退,我等皆受张允所遣,我兄又遇到江东水鬼营和甘宁营两面夹击啊!”刘虎满脸愤怒,要不是自己兄弟二人替蔡家挡住江东水军,说不定此时蔡家兄弟全部喂鱼。
“丞相!刘虎乃刘表亲侄,定然不服!恳求丞相彻查!此战我军大败,与刘磐刘虎二人脱不了干系!”张允面露狠色,“丞相!吾命刘虎挡住江东突进舰队,他的防线第一个被冲破!”
“张允!我草你大爷……”刘虎听后大怒,“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第一个被冲破的明明是蔡中!他就是個废物!若不是救援他,我军阵势如何能被破!”
“丞相!请治刘虎大罪!”
“丞相,我等冤枉!”
“丞相,我等尽力,实在是刘氏兄弟背叛丞相!”
张允、蔡中、蔡和、蔡曛四人你一言我一句,似乎不将刘磐刘虎二人定为兵败元凶而誓不罢休!
“聒噪!”曹操开始还有兴趣听闻张允所说,可听了半天,自己最关心的战损多少没有丝毫提及,反而整个水军将领竟然在互相推脱,真是岂有此理
“张允!此战损失几何?速度道来!”曹操冷眼相对,毫不客气,若不是自己无心腹水将,否则以张允其能早就开革。
“丞相,水军损失艨艟一百三十艘,走舸两百五十艘,士卒死伤两万三千五百余人,全军……全军……死伤过半……”张允吞吞吐吐道。
“什么?不可能!”曹操满脸不可置信,这就是今日,一日损失如此之多?
“丞相,水战便是如此!若胜便是大胜,若败便是大败!”张允苦笑道。水战不同于陆战,打不赢还可以跑,但在水上作战败即是死,逃无可逃。其实,张允也理解刘磐所做所为,那种境况之下,任何人的反应就是速度撤出战场,而后寻机而战。
“无能!愚蠢!”曹操猛地摔碎自己喜爱的酒樽,恼怒之极道:“来人!拉出去,全砍了!”
“对!全砍了!”许褚第一个赞同,其余曹操旧将纷纷出声赞同。
“丞相!不可啊!”刘晔劝道,“张允等人死不足惜,可我大军如何?江东军既然已经出,倘若我军无水师,长江便是孙权的后花园!”
“孟德,子杨言之有理,惩戒一番便是!”夏侯惇一想确实如此,自己等人指挥马步军得心应手,但指挥水军确实强人所难。
“既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免!”曹操冷静一会,荆州水军全靠张允等人撑着,若无战事便罢了,可如今江东虎视眈眈,倘若自己无水军,则自己粮道便任其窥伺。
“来人!刘虎贻误战机,罪当问斩,某念其功劳,夺水军偏将之职,贬为冲水校尉!刘磐临阵脱逃,罪该万死,传令襄阳,夺其家田,全家流放北地!张允、蔡中、蔡和、蔡曛虽败,但面汹汹江东水军,能保军而退,虽无功,但有劳!提张允为横波将军,蔡中、蔡和、蔡曛为中郎将,望尔等吸取教训,击败江东!”曹操听刘晔提醒,立刻做出安排。
“这……”众人一愣,这打败仗还能升官,还有这操作?
“丞相!吾不服啊!不服啊!末将虽无战绩,可依旧抵挡江东数支舰队,寸步不让啊!”刘虎目瞪口呆,这还有没有天理!
“哦?”曹操冷芒一现,瞬间又转化为笑脸,拉长音道“刘将军,有何不服啊?某治军岂能有汝置喙?”
“……”刘虎忽然心中一颤,只是满脸通红,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遍观众人,人人均漠视,不由得心生悲哀……叔父!我荆州竟然沦落至此!
“服!服!丞相!刘虎愿服!”刘虎正悲伤间,聘经过天人交战后,终于站出来劝道,心中实在不忍故主子侄沦落至此。
昔日阔公子,今日阶下囚!曹操这是明显在清除刘表势力!刘磐或许认识到此点,才会择机出逃,否则日后定会被曹操清算。而张允、蔡中等人都与蔡瑁勾连,蔡瑁本人又与曹操昔日洛阳之友,两者相权,刘虎便是牺牲品,不管其有无功劳战绩。这,便是政治!
“我……我……”刘虎张口欲闹,便立即被聘堵住,迅速拉出帐外。
“末将多谢丞相不杀之恩!今日后定操练水军,以报今日之仇!”张允等人闻言大喜,正所谓无咎则功,诚如是也!
“哼!”曹操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目光转向刘晔,似乎在问:“如之当何?”
“丞相,愚以为,天日渐寒冷,北地士卒多有水土不服,且军中疾病多发,今日水军又败,强行南进,恐士气大降……”刘晔没有直接劝曹操退兵或者停止行军,而是轻声指出大军困境,特别是士卒疾病丛生,影响士气。
“孟德!”夏侯惇亦出声道,“天日渐凉,水军有败,若强行,恐粮道易劫,不若暂行休兵,训练士卒,待士卒适应水土,得水上作战,方有胜江东之机啊!”
“嗯!”曹操轻微点头,江东水军如鲠在喉,若无法驱逐,渡江便是笑谈。曹操此时心中大憾,对于江东诸多水将羡慕之极!
“令!一者,全军屯于乌林,安营扎寨,训练士卒适应水战!二者,调拨荆州粮药,治理军中杂病!三者,夏侯渊快速出兵,陆上围剿刘备!四者,李通后退三十里,张允伺机接回北岸!否则其孤军难立!”
“诺!”众人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