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回头,看着太后,嘴角上扬:“太后啊,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养虎为患,你这般提携晏家,小心被反咬一口。”
说完,宋祁里带着墨禾走了。
两个人如闲庭信步一般,悠然自得。
太后狠狠的闭上了眼,疯狂转着手里的佛珠。
张嬷嬷从地上爬起来道:“太后,那宋祁未免太过于放肆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早就知道他是这性子了,当年他尚且年幼,就能与先皇在江山殿对峙,逼的哀家不得不放过程家,如今的宋祁,已经收敛许多了。”
太后说完,徐徐睁开眼,看着那背影,复开口道:“他少年便入京,坐镇国师府数十年,没点心计和本事,如何在这上京城活下来。只不过,过刚易折,姜啊,到底是老的才辣。”
张嬷嬷立即吹捧道:“太后才是第一人,区区一个国师,根本不需要放在眼里。”
“倒也不必奉承。”
太后捻着佛珠,声音渐平:“让晏青云来一趟吧,这国师府不打压,是不行了。”
张嬷嬷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安排。”
从凉亭出去,行在官道上,墨禾问道:“可去江山殿看看?”
宋祁入宫前,特意问了贺俊。
贺俊和明轩都在江山殿,想来定是商议什么事情。
墨禾想着宋祁会去看看,不曾想,而是直接准备回府。
“不去了,他们二人商议的,我并不感兴趣,如今的要紧事,是拿到先皇的起居注。”
宋祁眸子微暗。
太后突然到来,一定不是偶然。
宋祁可不相信太后为了一个遗诏会特意从寿康宫过来。
遗诏只是一个引子。
毕竟,她在新皇登基大典上,所求之事只有那一件,若是有其他的,自然早就拿出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再提遗诏一事。
晏青云太后已经保下了,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再提。
太后真正在意的,应该是先皇的起居注。
“那本起居注,会是太后拿走的吗?”墨禾心疑。
“说不准。”宋祁摇头:“且到后面慢慢看吧,今日入宫,也不算没有收获。”
墨禾点了点头,扶着宋祁上马车那刻,她才突然问道:“国师,既然先皇有遗诏,为何不直接拿出来,这样,晏青云也没机会再和国师作对了。”
“你觉得若是真有,我会不拿出来吗?”宋祁反问。
遗诏,也只是她的一个幌子。
先皇连传位诏都未曾留下,何来遗诏。
交代她的事,都是口谕。
日光正好,宋祁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想着离开之前,没人可以为难国师府,但墨禾,诏是死的,人是活得,国师府风雨飘摇数载,靠的不是先皇,而是这。”
宋祁指了指自己的头,又笑道:“你都要离开了,就开心一些,别想那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