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为护母声誉,情有可原,可我兄长一介生,那里是会打人的?请陛下明鉴!”少女略显稚嫩的脸上两行清泪,仍还是为兄倔强的直视殷帝,怎么看怎么可怜。
殷帝听罢,眼光扫过张晨凯和苏言之的脸,一个白净,一个青紫,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张晨凯的混账名长安皆知,而苏言之,那是有名的少年天才,谦谦君子。
“言之,你且说,张家那小子说你母亲什么混账话了?”听到辱了高芸,太后脸色就不佳了,她一直以为将高芸留在宫里,有她护着,闲言碎语会少很多,却不想,还是有不长眼的!
“言之……说不出来。”让一个做儿子的亲口说出侮辱自己母亲的话,宛如登天。
“那你说,哀家今儿要听听长安城里有什么风言传的!”太后看向张晨凯。
他被吓懵了,嘴张张合合没有说出话来,后又反正过来什么似的,不住磕头,“太后明鉴!我没有!便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传闲言啊!”
“是没有说什么闲言,张公子说的言辞凿凿。”苏言之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猛的抬起头,眼中蓄泪,“无外乎什么迟早是一家人;张大人不嫌弃家母丧夫,愿以平妻纳之;让我兄妹二人日后入了张府,夹着尾巴做人,好寻生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苏言之满眼泪着实惊到了众人。在座的皆是长安有名望,朝中有声望的家族,对于这个消息也都听了一耳朵,大多一笑置之,都寻思只要张家不傻,都不会去动高苏二家。
“敢问陛下,家母可是陛下谕旨三品郡夫人!诰命在身不可再嫁可是本朝例律!如今家父尸骨未寒,我们孤儿寡母可要被这么欺负!”苏芮然跪在苏言之身旁,叩头三问,“若我哥哥今日由的他们传无作为,明日是不是就要有媒人上门了。”
嘴好利的丫头,殷帝看向苏芮然,可惜了苏史早逝,不然定能给撑个体面,许个好人家。
这话不假,苏史去了,苏芮然在长安就是寄人篱下,就算高家有意帮扶,普通世家还可,高门望族却是攀不上了。
“陛下,苏小姐说的不错!本朝律法有言,诰命不得再嫁!若张家真要硬纳,微臣便要参张相一本了。”一胡子花白的老大人站了起来。
殷帝一看那人,头都止不住的疼。秦简,秦家世代都是言官,不拉帮不结派,就是一身傲骨硬到底了,建宫殿他上奏,纳妃他上奏,太多不行,太少也不行,殷帝都要被他活活气死,又因不能杀言官,只得忍着。
“陛下,小女蒲柳之姿,张家不敢奢望。”高老侯爷说的诚恳,他的侯爷之位来的巧,也不太管京城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张家这个大火坑,谁想去跳谁跳,高家女儿是不会去跳的。
晏国公坐着观望,这种事情,有两三个拦着就是了,若拦的多了,皇帝一急,反而得不偿失。
“哈哈哈哈哈。”殷帝仰天长笑,“你们啊,亏还是朝廷栋梁,听风就是雨。张相是为自家小儿求一桩亲事,可那是他儿媳王家本家的姑娘,朕已经许了,就想中秋宴上赐这个恩典呢。张相,你说是不是?”
“是。”张相应道,“臣与小儿谢陛下恩典。”
没办法,皇帝需要台阶下,他就得给他这个台阶,谁都好看。
“你们都起来吧。”殷帝挥挥手让众人起身,只剩苏言之三人。
“至于你们,该罚还是得罚,不然日后岂不是要上天!”
“言之,你虽情有可原,朕也要罚,就罚你抄十篇《孝经》。”
“张晨凯,关三月禁闭,三个月内不得出府,张相好好看管。”
“至于车祈,就回府跟着言之抄《孝经》吧。”
“就如此吧。”殷帝说完这些,感觉都烦,“还有张相,替你儿子求的婚事,早日办了,朕讨杯喜酒喝喝。”
“是。”众人应道。
“都起来吧。”
殷帝挥挥手让人起身,“都去找太医看看。”
说完要转身之时,见苏芮然弯腰扶苏言之时,脖子划出去的半块玉环,一脸不可置信。
“丫头。”
“嗯?”苏芮然听见有人叫她,抬头发现是殷帝,一脸迷茫。
“你过来。”
“我?”苏芮然不自觉的看向殷邵宣,见他点头,才缓步上前。
她一步步上前,脖子的玉环也更加清晰,不只殷帝,连张后都看得清楚,二人脸色俱是一变。
“怎么只有半块?”殷帝将玉环拿在手里细细摸索。
“回陛下,不知,臣女打小儿带的就是半块。”苏芮然声音小小的,还带着几分不确定。
“混账东西,还不快将东西取下来!”张后喊出口,忘了为后的仪态,伸手要夺。
殷帝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手缩了回去。
“她将这东西给了你……给了你。”殷帝喃喃出口,看着都有些疯魔了,苏芮然有些害怕的后退,可被殷帝拽着脖子的玉环,退了几步都被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