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远灿然一笑,伸出手揉了揉许渺渺的头发。
“别担心,天塌下来有我这高个顶着呢。”
“嗯。”
许渺渺回到病房,许光辉还闭着眼睛,但浑身都在颤抖。
许渺渺喊了一声:“爸。”
许光辉没应。
许渺渺自顾自的说着:“爸,我知道你没睡。爸,如果你疼,你就喊出来。你哪里难受,你就告诉我,好不好?爸……”
*
这个年,许家注定过得不安稳。
对方请了律师,法院判赔许光辉赔对方八十万,即日执行。
梁会不服,要提起上诉。
法院驳回了上诉。
房子被没收了,许家经营了十多年的餐馆也在一瞬间倒闭。
一时间,许家一贫如洗。
人们都说患难见真情,真出了事,你才知道,身边能真正帮你的人,如果能有一两个,你就算是幸运的了。
梁会厚着脸皮去找许青易借钱,田兴平是坚决不肯借。
许青易扔了两万块,说不用还。但两万块能顶什么用。
许秋伟平常爱打麻将打牌,一晚上输上两三千的都是常事。
此时这个家一下子就像垮掉似的,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扛起来。
指望许民伟,想也不用想。
许民伟被蒋容管得死死的。
两口子就第二天回来看了一眼,住了两个晚上,就直接回到工厂上班去了。
许珍珍去上班了,自己和同事合租了一个房子,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照顾许光辉的任务,就落在了梁会和许渺渺的身上。
所有的钱都拿去赔偿了,家里一分钱都没有,许渺渺好不容易存下的两万奖金,全部都拿了出来。
他们在一个偏僻的旧城区租了一个房子,一室一厅,许光辉和梁会住在房间里,许渺渺睡在客厅。
房间很小,阴暗又潮湿,但是可以省钱。
一开始的时候,家里全是臭虫,许渺渺细皮嫩肉的,被咬得身上都是红点点。
她拧干了拖把,把家里上上下下全部大扫除,就连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沙发,她也拆下来洗了,放在院子里晒干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一楼有个院子,几家共用,还能晒到阳光。每天家家户户都把衣服放在那里晒干。
宁远过来的时候,看到这情景,差点要落下泪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看到他心尖上的人儿,遭逢巨变,过着这样的日子,这个少年说出了这样的话。
“许渺渺,你还不去上学!你去上学,我出去打工。我来挣钱给你上大学。”
许渺渺脸色很冷,没有一丝感动。
“宁远,这样的话你趁早给我收回去!你如果为了我好,你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好好念你的。”
宁远看着这样的许渺渺,总觉得许渺渺一瞬间又像是离他更远了。
那天的生日,那天在海边,她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就像是一场梦。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宁远走了。
梁会从房间里出来,冷眼看着许渺渺。
“刚刚是宁远?”
许渺渺也不藏着掖着。
“是啊。”
“你还跟他有来往呢?这样的人渣,能给你什么?你这张脸不是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不去勾搭个有钱人?如果勾搭个有钱人,你爸的恢复费用就有了,说不定还可以装一个假肢。你还想念,也可以继续念。你说,你找宁远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