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兴南惊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杨鱼并不回答,反问道:“敢问兴南兄,你我是否都是江湖中人?国兴南道:“确是。”杨鱼又问道:“身为江湖中人,奉行的是什么?”国兴南道:“当然奉行一个义字!”杨鱼道:“既如此,有人身在危难之中,阁下可是要出手相救的?”国兴南道:“路见不平,定要出手相救,此乃我国某人分内之事。”
杨鱼闻听一拍大腿口中叫了一声爽快,接着道:“国兄如此态度,我杨鱼就不必和阁下绕什么弯子了,适才小弟刚一出门,偶见十几名带刀之人在我背后贼眉鼠眼地盯着小弟,而且小弟走到哪里,这伙歹人便跟到哪里,小弟愚见此非吉兆也。”
杨鱼接着言道:“这十几人诚心是要谋财害命,小弟只单身一人,只恐非其敌手,故而跑回来找兴南兄帮忙,不知仁兄肯帮否?”
国兴南听后哈哈大笑,心想:“这猴崽子倒是蛮机灵的,明知我叫人杀他,他却跑到我这里躲清闲,我先留他一晚,之后再收拾他也不为迟。”
于是国兴南道:“杨兄请放心,今晚自可安心在寒舍住下,我想那贼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门赌局胡作非为。”
杨鱼满脸堆笑,道:“兴南兄果然是侠义中人,小弟佩服。那小弟就不客气了,今晚就在贵地打扰一宿。”说完杨鱼亦不用人引领,转身形大摇大摆地向后房走去。国兴南冲着杨鱼笑了笑,出门赶往柴王府。
暮色低垂,柴王府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柴王爷一面吃着酒,一面悠闲地赏着歌舞。这时忽有人禀报说国兴南来了。柴王听后忙放下手中酒杯
,来到后堂与国兴南见面。
柴王一见国兴南便躬身施礼道:“小人恭迎大王驾临,不知大王此番造访有何要事?”国兴南问道:“今日我杭州粮草军饷都已准备充足,只可惜人马不济,尚难与东京城里的宋兵抗衡,我教你广交天下豪杰共创我契丹大事,不知此事王爷办得如何?”
原来那国兴南本是契丹皇族一员,本姓耶律。乃大辽国南院大王。来杭州城化名国兴南,明为开赌局做生意,实则图谋不轨,妄想颠覆大宋河山。
柴王回道:“此事大王放心,大凡杭州附近的庄园侠士,我和他们都有来往,可随时为大王所用。”
国兴南点头称赞柴王做得好。柴王又道:“只可惜丐帮石路那老匹夫倒是有一身义骨,他自恃清高,不肯为我所用。”国兴南道:“听闻那石路手下丐帮弟子众多,如若让他与宋兵勾结,真成我大辽灭宋的大患呢!
柴王亦点头称是。国兴南思忖片刻,道:“石路虽不能为我所用,亦绝不能让其与抗辽的势力为伍,待时机成熟之时,我会一一刬去灭宋路上的每一块绊脚石。”柴王躬身称赞道:“大王英明神武,来日定能平定大宋江山。”国兴南道:“推翻大宋江山,柴王你功不可没,到时本王自会为你加官进爵。”那柴王再此躬身施礼表示谢意。
柴王接着对国兴难道:“近日宫中传闻圣上亲派一名带刀御史专来杭州办案,望大王多加小心。”国兴南闻听哈哈大笑,道:“只怕此人就在我二人身边,我等都要多加小心,莫要露出破绽,以免功亏一篑。”柴王连声应允。
国兴南正色对柴王道:“过两日会有一批官银运往杭州,王爷应当联络各地方的人马,多加保护才是,别在来临安的路上弄出事来。”柴王道:“手下已禀告静澶山庄庄主云秋,叫他在半路里照应一下这批官银,有他保护,杭州城附近的黑道人马不敢打他的主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还请王爷亲自接应为好。”国兴南道。
柴王恭敬领命。
国兴南一望窗外夜色,叹道:“时辰不早了,本王就此别过了。”柴王道:“小人送大王!”说着欲起身相送。国兴南道:“不必了,如被外人发现,多有不便。”说完国兴南只身返回天门赌局。
国兴南刚一回到赌局,便有人道:“禀主人,手下办事不利,让那个叫杨鱼的给跑了。”国兴南骂道:“一群饭桶,那杨鱼跑到我们赌局中躲藏,你们又如何找得到他?”那人道:“手下还有一事禀告。”
“还有何事?”国兴南问道。
那手下回道:“先前派去跟踪白衣人的弟子已全被杀死。”国兴南却不以为然,道:“如果他真是白衣人的话,游戏才刚刚开始。这几天要跟紧白衣人,一有他的动静,马上向我汇报。”那手下听令,灰溜溜地下去。
临睡时,国兴南来到杨鱼的房间。见杨鱼正在大口吃鸡腿,大口饮酒。甚是悠闲。国兴南见杨鱼依旧是无忧无虑的模样,不觉阴险地笑道:“杨兄还没有睡?”杨鱼道:“你来了,我才敢睡。”国兴南看了看杨鱼可惜地叹道:“
燕子堂前苍蝇嗡,与虎谋皮几人成?
可怜一尾正拨水,欢喜落入渔网中。
国兴南微微一笑,问杨鱼道:“杨兄弟,你晓得诗中之意吗?”杨鱼吃下一块鸡腿,不屑道:“我跟本没听。”国兴南用冷电一般的目光看着杨鱼,又问道:“你认为你可以活着走出天门赌局吗?或者杨兄认为自己可在杭州城里活多久?”
杨鱼并不回答,只是反问道:“国兄认为敢轻易动我一根手指吗?”国兴南被杨鱼的悠哉表情佩服的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正欲发怒之时,且听杨鱼复言道:“如果明天丐帮弟子看不到我,或是我少了一根头发的话,整个杭州城里的丐帮弟子都会来你天门赌局闹事,到时候把你个天门赌局闹个天翻地覆,把你的老底都说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如何在杭州城里混下去。”
国兴南听杨鱼一语顿时一惊,他深知丐帮弟子人数众多,遍布天下。适才他与柴王谈及丐帮时无不为之动容,今时为杨鱼所用,万一闹起来自家真难以收场。他更不知杨鱼所说的老底所指为何?自狐疑莫非是自己做事漏出了什么马脚,被杨鱼发现。若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到时真的要功败垂成了。
国兴南越想越怕,倒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对杨鱼赔笑道:“我只是跟杨兄开了个玩笑,杨兄这样的人才我爱惜还来不及,怎会伤害你呢?杨兄又何必出言吓我呢?”
噗——杨鱼口中半口酒喷出,接着杨鱼又“呸”一声吐了一口。喝道:“我岂是吓你,在下被那伙王八蛋追杀之时已经和丐帮弟子打好招呼,否则我是不会来自投罗网的,今天晚上你不招我,我不招你,你若碰我,我那群丐帮兄弟可不是吃干饭的,还请国兄好自为之。”
杨鱼所言确实不假,而至于他所说的那个“底子”之事,杨鱼却不是指国兴南的灭宋大计。他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不想却把国兴南吓得不知所以,再不敢多言。
是时杨鱼手中的两个鸡腿已经吃完,酒已喝到朦胧状态,杨鱼得意道:“酒足饭饱,我欲大睡矣!”说着将手中的两块鸡腿骨“嗖”一声扔出,险些打在国兴南脸上,他正尴尬至极,又听得“乓啷”一响,杨鱼早一脚将酒壶踢球一般踢向一旁墙角,摔了个粉碎。国兴南见此一腔怒火不敢释放,只得不予理睬,任其胡闹,自家满脸晦涩,踱出屋去。杨鱼此时更宽心地倒在床上,酣然入睡。
次日一早,杨鱼在赌局中用罢早餐,在国兴南相送之下,在赌局门口汇合众丐帮弟子,继续找寻月容下落……而此时的月容和红颜正和关沧海一起走在劫镖的路上。
一缕阳光射在关沧海的铁剑上,杀气像他的报国义气一般,蒸蒸不可阻挡。沧海单臂擎剑,侧身形站在林荫路上。他凝神聚意,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