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你赢了，那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只，只要不太过分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在距离射箭场不远的之处有一座凉亭，左青霜坐在林牧对面，看着给自己倒茶的林牧低声说道，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着说着竟然脸红了。
不过还好林牧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摇摇头道：“比试就是个玩笑话，我不会要你做什么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所以也就这样顺口说出来了。
跟她比射箭的用意就是要展示自己的能力，让她印象深刻，好感度上升，并非为了这个所谓的赌注。
谁料左青霜却闻言急了，脱口道：“那不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左青霜虽然是女子，但是也知道要言而有信，不能食言而肥。你快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一定会尽力去做到的。”
林牧一愣，笑了起来：“你又不是君子，何必用君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我如果真的需要别人帮我做什么，也要心甘情愿才行，绝不会用这种儿戏一般的方式来要挟别人的。我虽然不是君子，但是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去驱使别人的。”
左青霜看他说的云淡风轻，明白他真是这么想的，心中对林牧的好感度不由地增加了一分，但是却摇摇头坚定道：“我知道林大哥你有君子之风，但是赌注是我亲口答应的，那就不能当做儿戏一样对待。”
林牧无奈，本来想说让她替自己斟茶一杯，然后喊一声大佬牛逼就行，但是话到嘴边，促狭心突起，说出来的话就变了样子。
“这样吧，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当丫鬟嘛，也不用真的让你当丫鬟。正好我肩膀有点酸痛，你给我捏捏，就算是你践行了诺言。”
“就这？”左青霜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那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会要求你以身相许不成？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尽想美事。”
林牧随口开玩笑道。
“以身相许也不是不成，但要先禀告我爹，他老人家同意了才行。”
本以为左青霜会羞臊，但是没想到只是脸一红，垂着头低声说道。
“啊这……”林牧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风气，尤其是在男女大防这种事情上远比自己了解的古代华夏要开放的多。
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诞生诸如程朱理学之类的学说，男女关系上人们还是相对比较奔放自由的。
比春秋战国那种男女之间看对眼了就手拉手钻小树林的风气要保守一点，但是也绝对没有到明清时代那种禁锢人性的地步。
反倒是有点像林牧自己前世的社会风气，男女自由恋爱，但是要成婚的话又必须经过父母同意。
普通百姓可能相对更自由一些，但是诸如左青霜这样的门阀世家的子弟，他们的婚姻其实是不能自主的，往往都是政治联姻的工具。
所以，尽管林牧对眼前的少女是有一丝好感，但是却远没有到那种非卿不娶的地步。
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有些事情想了就是给自己自寻烦恼。
“别墨迹了，赶紧过来服侍本少爷。”林牧轻咳一声说道。
左青霜很很乖巧地起身来到林牧身后，伸出两只柔荑放在他肩膀上开始捏了起来。
“咦？这手法力度可以啊。你一个贵小姐，怎么还会给人捏肩呢？”林牧一边舒服地享受，一边好奇道。
左青霜撇撇嘴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在家里的时候经常给我爹捏肩膀，我爹最喜欢我给他捏肩了。”
林牧“唔”了一声，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左青霜突然开口道：“林大哥，我这两天认真想了想，你蒙冤下狱这件事背后的真正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赵王慕容弘。”
林牧吓了一跳，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左青霜得意道：“这有什么难的？你都说了，那李云逸陷害你就是想要霸占你家的家产和铁矿。他一个知县敢这么干一定是朝中有人授意的，而现在最有动机去做这件事的就只有赵王了。”
“为什么？”林牧下意识地问道。
“很简单啊，因为赵王有谋反之心啊。”左青霜随口说道。
林牧无语：“不是，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左青霜撇撇嘴道：“满朝上下，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啊。”
“这位赵王什么情况？造个反弄得全天下都知道了？那还造个屁啊。连你这个小丫头都知道了，皇帝没有道理不知道吧？为啥不直接去给这逆子抓了，反而还要让他继续蹦跶，这算什么操作？没事让儿子造反逗乐玩？”
林牧听得是一脸懵逼。
哪有这种造反还没成就天下皆知的，这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我听我爹说过，这是陛下平衡朝局，打压其他门阀的的手段。赵王是当今王皇后的亲生儿子，而王氏也是大燕一大门阀，但是却算不上大燕的顶级门阀。”
“大燕国除了皇
室的慕容阀之外，原本实力最强的就是前皇后崔氏的崔阀了。崔氏的实力甚至能够跟皇室分庭抗礼，历代皇后多有出于崔氏。当今陛下的首任皇后也是出身崔氏，当今太子慕容德也是这位崔皇后所生。但是在三年前，崔皇后病逝后，皇帝却并没有继续从崔氏挑选皇后，反而扶持了王氏出身的王贵妃上位皇后，也就是当今的王皇后。”
“自从王皇后上位后，动作不断，首先就是时年十五岁的慕容弘被封为赵王，王氏的很多人也得到了提拔。反过来，崔氏的很多人却相继遭到了打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皇帝扶持王氏来打压崔氏的手段。而当上了赵王的慕容弘，也因此滋生出了野心，想要对太子慕容德取而代之。他们对太子进行各种攻讦毁谤，但是时至今日太子的位置依然稳稳当当。因此，赵王便打算以武力上位，这两年来各种小动作频频不断。”
“王氏最大的一次动作，就是去年的时候在我爹作为靖边大将军统领十万大军跟东胡决战时，统领偏师的副将王昌则故意拖延时间没有按期会师，导致我爹主力被胡人所围，虽然最终突围，但是大燕军队则伤亡惨重，我爹的靖边大将军也因此被罢免，改由出身王氏的王昌继任靖边大将军。所以，算下来，我们杨家也跟赵王是有仇的。”
左青霜说的这些话之中信息量极大，听得林牧目瞪口呆。
但是很快，他又暗自狂喜起来。
大家都跟赵王有仇，那岂不是就有了同盟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