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会真的要吃这种东西吧?!”翎双洛夸张地捂脸。
白雅臣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真的用勺子盛了两勺,甚至还凑近去闻了闻。
那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上面的不明液体闻起来比较奇怪。
里维斯给他们配了铜制的小勺子,虽然这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更像是某种嘲弄的意味——他觉得这些从“卡莫拉”被驱逐出来的娇贵人类是跟他们不一样的,或许吃饭还需要用刀叉羹匙才能下咽,所以特意配了勺子。
他用勺子舀起那橙色的液体对着光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放在了嘴里。
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弥漫在口腔之中,酸甜咸中带着些许的鱼腥味,似乎有人将鱼糜混入了米粥之中。
而那酸甜的味道……似乎来自于那橙色的液体。
翎双洛见他又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去,不禁上前阻止:“喂那东西是人能吃的吗!我有钱,咱们忍一忍明天去买点能吃的东西吧!”
白雅臣放下勺子,有些意外地瞟了他一眼:“你有里亚尔?”
刚刚他又尝了一口不带橙色液体的纯粥,毫不意外地发现里面只有咸腥味。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流通的货币,那么我确实有一些。”翎双洛将刚刚一直在手中摆弄着的硬币摊开给白雅臣看,“我在刚载入的时候也是从外面被带进来的,那时候不小心撞见了他们在分发里亚尔,于是就顺手拿了点儿。”
这个世界中的硬通货似乎只有两种,一种是里亚尔铜币,而另外一种就是之前白雅臣所听到的6。
白雅臣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鱼糜粥,最终还是拈着铜勺一口一口吃了下去:“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明天早上还要做力气活,不吃点东西明天只会更糟糕。”
姜兰亭婉言谢绝了,而翎双洛似乎天人交战了很久,这才跟着一起坐了下来,勉强抓起一块有些糊了的蔬菜饼啃了两口。
这房间里没有床,只有一张大通铺,白雅臣和翎双洛吃完饭便挤在通铺的另一侧,枕头边上全是泛滥的鱼腥味,两人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一早,螺号的声音便在房间外响了起来,随即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都已经几点了还不起床?快点快点,没时间给你们磨蹭了!”
白雅臣在这里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他几乎是刚听到声音就已经醒了,晃了晃脑袋保证自己的清醒度后,他伸手将还在沉睡中的翎双洛拍醒。
几人昨晚都是和衣而眠,早上打开房门向外走的时候,姜兰亭还是打着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其他帐篷中陆陆续续钻出了那些面色可怖的水手,他们机械地一个接一个排好队,拿着碗,似乎在等今天的早饭。
路德阴沉着脸站在最靠海的地方,里维斯依旧和另外一个男人抬着巨大的漆皮桶走了过来,将还冒着热气的桶和分发食物的铁勺随意地放在地上。水手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去,看着里维斯一勺一勺地挨个分发稀饭,而领完稀饭的水手无一例外地右转向另外一个放着大桶的地方,由负责分发早饭的人递给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食材做成的大面包。
今天住在土坯房中的大家很明显没有了昨天那样的“特殊待遇”,姜兰亭抻着脖子看了看里面半干不干的稀饭,这才有点后悔昨天一口东西也没吃——米粥先抛开不论,最起码那些蔬菜饼看上去比这种稀饭要好得多。
白雅臣倒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平静,他安静地排在队伍的最后面,领了一碗稀饭后就顺从地排第二个队伍,按部就班地拿了两个黑面包,这才坐到门口的长条桌子旁准备吃饭。
翎双洛一边不满地捏着那两个明显有些变硬的面包一边走了过来,极为费力地咬了一口,却发现它实在是令人难以下咽:“怪不得你昨天吃了那些东西,今天的面包真是完全咽不下去。”
“这大概就是我们这段时间每天的伙食。”白雅臣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里的稀饭,除了能够看到一些菜叶和鱼糜外,他并没有在饭里看到昨天的那种橙色液体。
“兄弟,你……你这面包还吃吗?”他们慢腾腾的吃饭动作在狂吃海喝的水手里格外显眼,那些已经吃完饭还没有饱腹的水手们都忍不住盯着他们手中的饭食,没过多久,就有个手上充满青绿色纹路的男人壮着胆子过来询问。
“你还饿吗?那我把我的面包分你一个吧。”白雅臣将手中的面包分了一个递过去,周围顿时传来了不小的嘘声,就好像在惋惜自己没有第一个张口询问一样。
那水手也不客气,接过面包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已经尝到了它的味道和口感,翎双洛甚至都要以为眼前的男人吃的是什么世间美味了。
男人没过多久便已经将面包吃完,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白雅臣:“对不起啊兄弟,我刚刚光顾着吃,没来得及说谢谢。看样子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还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我们昨天才刚来这里。”白雅臣微笑着一指身旁的翎双洛,“你看上去已
经是老水手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马丁。”马丁向两人展开了一个自认为友善的微笑,森白的牙齿从已经变成青色的口中露出,实在是有些瘆人:“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七个年头,算是不多见的老水手了。”
“那这里很快就会更换水手吗?”翎双洛当然不会放过白给的线索,“我们才刚来不久,希望你能够为我们多说一点这里的状况。”
马丁刚收了白雅臣的食物,现在也自然回答得很爽快:“我们这里水手更替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作为‘水手’存在的我们也只不过是消耗品罢了,只要受到腐蚀过于严重,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