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傍晚梁二一吃完晚饭就到菜地上转悠了一圈,看着蔫了一地菜,顿时一声雷吼,“今天是谁浇的菜地?”
刚下笔画线条的欣姐儿被吓得手一抖,心里犯嘀咕,菜地出什么大事了?他爹能生这么大的气。
她一般只查看灵芝和人参,还真没注意菜地。
她简单的与小二交代了几句,让他自己先练习画线条,便匆匆地往菜地走去。
欣姐儿前脚刚到,后脚佑哥儿就从房里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其他人。
佑哥儿喘着气,不明所以道:“爹,是我浇的菜地,怎么了?”
欣姐儿一言难尽地指了指菜地,他转头看去,见菜苗蔫了一地,什么黄瓜苗,茄子苗,叶菜苗都趴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双眼,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我只浇了粪水,什么也没做呀?”
梁二怒吼道:“你还要意思说?就是因为你只浇了粪水,苗才会全都被烧坏的。”他就一天没亲自照看,与郝不凡出门挑选了个马车,地里的庄稼就全被败坏了,他两个月的辛苦全都白费了,能不气,现在气得他心肺都在绞着疼。
他抬脚就往佑哥儿屁股上踹了一脚,佑哥儿毫无防备摔倒在地。
眼见着第二脚也要踹上来,佑哥儿闭着眼直挺挺地跪着等着,却不想等来的是梁二甩手而去。
一边是恼怒离去的丈夫,一边是刚被训斥的儿子,杨氏左右为难,踟蹰不前,不知该先走向谁。
欣姐儿握了握杨氏的手,道:“娘,你选扶佑哥儿起来,我去看
看爹。”
后院,梁二看着天边的红日出神,欣姐儿走上前与他齐排而站,柔声道:“爹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难过的不是菜地被毁,而是佑哥儿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孩子却连最基本的地也不会浇,立志要造福一方百姓,却对农务一窍不通。”
梁二瞥了欣姐儿一眼,道:“你别给我带高帽子,我就是气他读读傻了,连村里的二狗都知道的事,他都不知道。”
欣姐儿扶额,“那事已止此,您气也无用,气病了还得请大夫抓药,京城的大夫抓药可不便宜,一出诊就得花掉二三十两的。
给您请了,您心疼银子,不给请我们心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要不您还是回前院再踹两脚佑哥儿,他皮糙肉厚,伤了也不用请大夫。”
梁二肃容道:“你当你爹我第一天到京城呢,小病出诊抓药也就三四两的事。”儿子伤了,他更得医。
“不过三四两银子,也是银子。”
欣姐儿一听,便挽住梁二的手道,“所以呀,爹爹还是不气的好。您换个角度想,借着这个事情我们也发现了佑哥儿身上的不足,以后也好加强一下他的农务学问,切不可像他人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
梁二赞同道:“嗯,以后回家得让他跟着我一块下地干活才行。”
“嗯,明天您也别帮忙,让他把菜苗都拔了,再多泼泼清水,稀释一下粪肥腐熟所释放的热量。”
“哪怕是请上几天假,也得让他把毁的地都给种好咯。”
梁二瞪了她一眼,笑道:“该上那去上那去,少跟我在这阴阳怪气。”
欣姐儿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