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
“哇,全都是古董,全都是我没见过的哈哈哈哈!”
姜也兴奋地穿梭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在上面。
“不过是些俗物,有什么可兴奋的。”
温栩抱臂冷睨,看姜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疯猴。
姜也只是白了他一眼,随后便继续搜寻自己喜欢的物件,丝毫没受影响。
温栩眼眸闪过一丝冷光,却还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诶,你说,这个妆盒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姜也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骤然放光,扯着温栩的袖子问道。
温栩毫不留情地将姜也的手拍开,冷声道:“不好看,这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个破盒子罢了。”
“诶诶,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我们这妆盒可是用了极好的螺钿工艺,色彩绚丽,灿若虹霞,在阳光下可以折射出萤火虫般的幽光,但又保留了夜光螺的天然珠光美。
所谓‘蟠螭金函五色毯,钿螺椅子象牙床。美人娇娇如海棠,面簾半染尘土黄。’
便是盛赞了这螺钿工艺,你这小子没眼光就别乱说。”
那商贩看温栩如此贬低自家的宝贝,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虞。
“就是就是,这妆盒这么漂亮,你真是没眼光。”姜也如蒲扇般的长睫轻颤,捧着妆盒爱不释手。
商贩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后说道:“是啊,公子,既然这小娘子喜欢,你便买了呗,反正……”
“所以你问我好不好看,是想要我买给你?如此不知廉耻地索爱,不觉得粗鄙么?”
温栩打断了商贩略带谄媚的话,看向姜也的眼神带着一丝戾气。
姜也仿若未察,将妆盒塞到温栩的手里:“这妆盒,我们要了,怎么卖?”
“你找死!”
温栩将长剑抽出,一双黑瞳冷冽如寒冰。
“诶诶诶,公子冷静,冷静啊!这妆盒虽工艺复杂,但会做的人也不少,故价格也不太高,才三两银子!”
那商贩见状急急作饶命状,连连拱手道。
“三两?!这住店尚且只要一百一晚,你个小小的妆盒就要三两,还敢说价格不高?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欺诈,找死!”
温栩原本积攒的怒气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一个眼神轻瞥,剑随之而至,直指商贩面门。
周围的百姓见此地起了争执,暗暗朝这边聚集。
“啊啊!公子饶命,饶命啊,这个价格真的不高,你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女儿家用的东西本就精细,何况这还是能保存数十年的工艺品,怎么能与住店相提并论呢!”
商贩吓得手足无措,腿脚一软差点倒地,却被一只纤纤素手扶住。
他抬头,颤颤巍巍地看向姜也,刚欲说些什么,却被拦住了。
“三两,我买了。”姜也从怀里掏出碎银子,放在商贩的手上,“另外这一两银子,算是我补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我这位朋友,大概是担心我上当受骗才这么冲动,还请见谅。”
手上握着银子,商贩莫名有了底气,腰杆子又直了。
“呸,你这臭小子,没钱还这么嚣张,原以为是你付钱,我才好声好气地说话。
早知道你就是个穷鬼,连给小娘子买点东西都买不起,我都懒得理你。
难怪一个大男人还要蒙面,定是没脸见人。”
商贩的目光中充满毫不掩饰的鄙夷,就连嘴角都挂着轻蔑的微笑。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
可恶!果然应该隐身的,这群被蝼蚁不配见到他的尊容!
温栩表情愠怒,握剑的手不由青筋暴起:“姜也,你故意的。”
他陡然将手腕一转,长剑又架到了姜也的脖子上。
姜也柔软细嫩的脖颈与冰冷坚硬的寒铁形成了鲜明对比,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这男人脾气也太坏了吧,当他的娘子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姜也却只是撇了撇嘴,淡定地用手背将长剑隔开:“故意什么,说完整。”
“故意让别人误会,是我要花钱,你明明知道我没钱!”
温栩双目喷火,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可没想让你花钱。”姜也泰然自若道。
温栩气怒:“那你把这盒子放我手上,不是想让我付钱是什么?!”
姜也忽而俏皮一笑,眸底光华流转:“哦,那是因为,我要买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