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神智不太清楚地点头说好,没一会儿,再一次在傅瑜怀里睡着了。 傅瑜没有再起来抽烟,他把阮洛抱起又放下,调整了能让阮洛舒服的姿势,就躺在阮洛旁边,把阮洛搂着,支着脑袋垂着眸借着夜灯看他。 像是要把阮洛的模样烙在瞳仁里一样。 第一天起来,傅瑜就让李秘给他发送了美利坚方面,曾向傅氏集团申请过卖股、募资、合作等行为的公司信息。 这些被李秘归纳在清单里的公司,都是曾经向傅氏集团投诚,期待傅氏集团能够以甲方的身份向他们投资,或者直接向下吞并。 这些小事,傅瑜从前都不会过问的,他有专业的部门做这些。 而那些部门,对这些资历平平的公司向来是冷眼相待,直接拒绝的。列表里的公司,有些都被拒绝过好几遍了还孜孜不倦地来碰壁。 以傅瑜的身份,除非他亲自想要了解,否则他连这些公司的名字都不可能看到。 现在,为了找到一家离茱莉亚学院近的、需要他注资的公司,他亲自上阵,甚至连一年前的记录都扒出来了。 总算给他扒出了二家。 李秘抱着二家资料,从专业角度跟傅瑜讲对比,傅瑜神思不属,没太注意听,抬手指着二家里离茱莉亚学院第一近的:“直接联系,商谈注资。” 李秘摸了摸鼻尖:“这家是二家里资质最差的,且业务是游戏开发。公司做了十五年,一个爆款都没出过……” 傅瑜手指轻敲在桌面:“比前两家近了将近五分钟的车程。” 李秘这才et到傅瑜的侧重点,心里一惊—— 傅瑜向来利益至上……要不是因为他要去美利坚陪阮洛,像这种公司,平日里就是免费送他,他都不要。现在却要跟他们谈注资入股。 李秘有些无奈地想,她的老板这哪里是做生意啊,这明摆着就是直接买了一处已经成型的办公室…… 李秘心里的分享欲达到顶峰,她猜测把这件事说给好姐妹王特助,王特助一定会滚在床上嗷嗷叫出声,说什么傅总真能宠。 她点头应了“是”,就要着手去处理了,傅瑜又交了她两项任务: 让她派行政部经理,亲赴美利坚n,实地考察,在茱莉亚学院周边,走公司资产,购置一套家居房,以及一辆代步车。 房子档次不论,环境不论,只有一条硬性要求—— 近! 必须近,必须离茱莉亚学院近,越近越好! 而车就有要求了,车要劳斯莱斯幻影星空顶。 李秘对于公司、房子的要求都能理解。 就是这车子的要求嘛…… 她et不到。 傅瑜向来喜欢老气横秋的车,车里放着的都是里南、迈巴赫、林肯…… 可当她把这个迷惑向王特助提了一嘴以后,王特助恨铁不成钢地直敲她的脑 袋:“真是糖塞你嘴里你都不会吃!你不知道阮阮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么?星空顶买来肯定是给阮阮看星星的啊!而且……我猜傅总挑选那个公司还有一个理由——那公司是做游戏开发的!跟阮家的业务是一样的。阮阮以后不论接不接手公司,懂点专业总是好的!” 王特助嘿嘿笑道:“现在只是注资,以傅总的风格,后续肯定会慢慢把公司收购,完全属于他自己。我猜……这个公司就是阮洛和社会接轨的踏板,傅总会把这公司交到阮阮手里,给他练琴之余拿来玩。” 李秘醍醐灌顶:“这是什么神仙老攻!al!” 王特助咂嘴:“我也……狗粮真的砸死人啊啊啊!” 于是,两个被狗粮砸得眼冒心心的人,在床上尖叫扭曲,滚做一团。 傅瑜向来雷霆手腕,做事直击核心,效率极高。 五天的时间,除了和行政部经理保持线上沟通,远程选定了美利坚n的暂住房,还在医院把阮家的家事给善了后。 ——不论是眼看就要醒来的阮时韫、还是恢复了身心自由的苏梓,他把他们的后路也全部铺好了。 那是一个细雨纷纷的下午。 雨丝轻轻敲打在病房的窗玻璃上。 傅瑜最后一次给阮洛爷爷阮时韫翻了身。 在给他按摩的时候,傅瑜对正在烫毛巾的苏梓道:“明天我就不来了,明天我就带阮洛去美利坚了。” 这件事傅瑜闲聊时,跟苏梓提过。 苏梓顿了一下,道:“这么快。” 傅瑜温烫有力的大手,在阮时韫枯瘦如柴的腿上轻轻地捏着:“我带来了你们阮家公司的相
关持有证件,以及重要生意合约,很齐全。包括曾经,阮青山从阮老手里抢夺的那一部分。以及,被阮青山鸠占鹊巢了半辈子的——阮老的房产证。” 苏梓垂头拧着毛巾:“是……阮家的。不是‘我们’,是‘他们’。” 傅瑜笑了笑:“我做了一些推波助澜,公司现在的执掌人变成阮洛了。创始人被架空的实权也被我拿了回来。” 他看了苏梓一眼:“我在公司给你立了一个闲职,聘请也在资料里,你持聘请去公司找前台,她会带你入职,先带薪培训,而后就能上岗了。” 苏梓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来。 她心里的热浪冲到出了眼眶。 傅瑜又叮嘱:“我把我的秘留给阮老了。阮老睡了这么久,和社会多少有些脱节,公司事务打理起来得有一个靠谱的参谋,李秘跟了我很久,足以胜任。” 他说着就笑了:“照理说,阮老现已经是退休颐养天年的年纪了,这醒了又要拂衣上阵,不知会不会怪我。如果阮老不想操心公司的事,就放权给李秘代理,他养养花,遛遛狗,收收红利就是。” 苏梓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这么多的善意。 她觉得自己实在笨嘴拙舌,越到关键时刻,越是说不来一个 谢字。 可她心里暗涌起伏,她想:傅先生这么好,哪怕有一天需要她死掉,去成全傅先生一件事,她也愿意。 苏梓眼底热泪氤氲,她掩饰一般背过身去,愣怔了将近五分钟之后,才声音闷闷地问:“傅先生,你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了安排。是因为……你们会去很久么?” 傅瑜颔首:“很久。到洛洛学业完成。” 苏梓用热毛巾给阮时韫擦身,垂着眼道:“他的记忆,如果恢复了……” 傅瑜淡笑一声,语气带着安抚:“看情况吧。最坏的打算是,我离开他。” 傅瑜阖眸又睁眼,自虐一般喃喃着重复了一遍:“我离开他……” 他敛下眼底的酸涩:“但我不会离开那座城市。那孩子,心理问题没解决……恢复记忆后,我怕问题更甚。加之他本性清冷疏离,我怕他融入不了人群,在外边讨不了好。” 傅瑜抬眸,看着被纱帘半掩着的玻璃窗。 玻璃窗雾蒙蒙地,投射下的冷光像冰湖一样困在他的瞳孔里。 他不想让苏梓过份担心,没把重要的说出来—— 我还担心,他不定时地发病,不受控制地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傅瑜缓缓道:“哪怕只能远远地……我也得看着他。” 我得看着他,确保他在视线之下,确保他平安无虞。 傅瑜走的时候,把他带来的件夹给了苏梓,勾着唇角笑得浅淡柔和:“阿姨,件夹里第一页,是我送您的礼物。” 苏梓是在送傅瑜出了病房后,才打开件夹看的。 件夹第一页,是一张小洋楼的照片,照片上还贴着一把钥匙。 照片下附着一行小字—— “阿姨,如果不知道今后该往何处落脚,我希望它可以成为你的归宿。” 在照片的下边,夹着受赠人“苏梓”的房产证。 苏梓再也忍不住内心奔涌的波涛,她反锁了门,趴在阮时韫的病床边,放声大哭起来。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在抚摸她的头。 她猛然抬起头,视线透过睫毛上的泪花,她看见阮时韫颤抖地——抬起了手。 他的眼睛也半睁开来。 “伯伯!”苏梓瞪大眼睛,浑身因紧张兴奋而发起了抖。 阮时韫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 苏梓仔细辨认,看出他是在叫一个名字。 苏梓凑近了,认真倾听辨认,终于听懂了。 阮时韫说的是—— “傅瑜,好孩子。” 知道阮时韫醒过来的消息时,傅瑜刚下飞机。 他揽着阮洛走在n的机场,因为当着阮洛不方便接苏梓的电话,他挂了电话,用信息沟通。 苏梓给傅瑜拍了阮时韫的照片,告诉傅瑜:“先是不太能说话,现在已经能正常说话了,只是吐字还不清楚。 脑子也清醒得很!就是动作还不灵敏,医生说复健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还不能吃饭,流食也不能吃,医生说现在得输营养液,水倒是能喝,但不能多喝……” ?本作者水清音提醒您最全的《顶级alpha穿来宠我》尽在[格格党学],域名?
傅瑜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苏梓的激动。 傅瑜道了句“恭喜”。 他除了在阮洛面前偶尔没个正型,平时其实是也不太愿意表达自己的人。 说完之后,他给苏梓发了一个一万块钱的转账,备注仍然是“恭喜”。 明明阮时韫的醒转,完全是拜了他的赐予,明明他为了这件事,也曾辗转反侧焦头烂额。 但人终于醒了得偿所愿,似乎能表达的也只有一个“恭喜”。 苏梓在手机另一端慨然唏嘘—— 多少心酸努力的付出,过程都不被人看见,最终凝结成的却只有只言片语。 但只言片语,怎么能概括一个人呕心沥血的分分钟钟,日日夜夜? 苏梓在手里里,对傅瑜喋喋不休了阵。 放下手机,又对着阮时韫喋喋不休起来。说的无非是傅瑜这孩子有多么多么好,和阮洛这孩子之前有多么多么深的误会。 以后阮洛要是真的恢复记忆,只记着不属于人家的坏,却把人家的好忘了……那么他这个做爷爷的,得第一个不依! 苏梓本来只是自己在发泄太过饱满昂扬的情绪,哪知道她这么说的时候,阮时韫竟然一脸肃然地跟着她点头,叹息一般地也说道:“不依。” 说完了,抬着下巴接受着苏梓给他擦脸擦脖子,一边捎带了一句补充:“傅瑜,好孩子。洛洛,要珍惜。” 傅瑜这边,发过“恭喜”之后,就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高兴许是也有,但他脸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一看见身边对于新奇事物探头探脑的阮洛,一颗心就变成了糖醋鱼。 又甜又酸。 还带着点苦涩。 出了机场,傅瑜在停车区找到了公司名下的新车劳斯莱斯。 由于是临时急购,暂时还没有车牌,车牌行政经理还在跟进。 阮洛对这辆新车也是一番探头探脑:“傅瑜,这是我们的车么?” 傅瑜打开副驾,把阮洛送进去,给他系好安全带。 关了副驾的门,走到驾驶舱:“买来给你玩。你上学期间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学车。” 阮洛小声道:“不要。” 傅瑜歪了歪头看着他,阮洛就腼腆地笑着,很青涩地跟他撒娇:“你不是说过,会接送我上学嘛……” 傅瑜唇角微微勾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阮洛柔软的发顶:“嗯。那就不学。” 轿车启动的时候,阮洛望着车顶,小声地“哇塞”了一声,他指着车顶漫天的银河,以及飞来飞去的流星:“星星!” 傅瑜就问他:“好不好看?” 阮洛点头如小鸡啄米:“太好看了!” 傅瑜就道:“没有洛洛好看。” “?()_?” 但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更何况是隔着段距离的傅瑜,毕竟这样的话光想着,阮洛就臊眉耷眼起来。 阮洛缓了会儿,仰着脸,在傅瑜的车里看星星,看到脖子酸了,看到整个人有些困倦。 才把头低下来,把眼神转给了傅瑜:“傅瑜,n街道的乔木不如我们北方高大,但也很好看。” 傅瑜点头。 阮洛又说:“……也没你好看。” 傅瑜没忍住笑出声:“现学现卖。” 他听出这孩子是在学习他夸人的方式,来夸他。 阮洛一会儿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看车顶的星星,一会儿又看看傅瑜。 最后把自己埋在柔软的靠椅里,小声又喊傅瑜:“傅瑜。” 傅瑜:“嗯。” 阮洛孩子气地又喊:“傅瑜。” 傅瑜:“我在。” 阮洛像是玩上瘾了,不住地喊:“傅瑜傅瑜。” 傅瑜就道:“我在,一直在。” 阮洛说:“傅瑜,我好开心。” 傅瑜轻声回应他:“我也是。” 两个人就这样在车上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车内本不大的音乐声都开始震耳欲聋。 过了很久,阮洛抠挠着自己的裤腿,又黏乎乎地喊:“傅瑜。” 傅瑜唇角勾起来,声音低哑:“再喊我怕我忍不住停车亲你。” 阮洛眨着眼睛,期待地道:“那你停车,亲我。” 傅瑜叹了口气,认输了。 他怕他亲上去,就不止是亲亲而已了。 到行政助理安排的小区时,美利坚时间还是白天,但华国时间其实已经是夜里十
点了。 阮洛刚上车那会儿生龙活虎地,但是这会儿,就像是焉巴巴的小鸡仔,被傅瑜抱着下车的时候,眼皮都睁不开。 阮洛很娇气地道:“傅瑜,你陪我说话吧,我想听你的声音。” 傅瑜就抱着他,朝着套房所在的区域找去。 从记事起,傅瑜就没有住过小区。 他从小就住在城郊、或者乡下的敞亮的庄园里。 像这种满地楼栋,一栋楼还分01到0几十的楼层,他实在不熟悉。 但他逻辑性强,也并没有找多久。 只是找到的时候,阮洛都快要睡着了。 事实证明,阮洛就是容易在路上困,一到新家,傅瑜把他往床上一放,阮洛醒了不说,且又开始对新家探头探脑,展现出了无限的好奇。 新家对傅瑜来说不算大,有一百平米,是个平层。 对大多数人来说,算得上豪宅。 但对于傅瑜来说,这样的条件是相当的艰苦。 所以他环顾了四周,抱歉地对阮洛 说:“只能在这里委屈你在这粗陋的地方住到毕业了,这儿离你们学院近。” 阮洛大睁着眼睛,震惊地道:“傅瑜,你对‘粗陋’是不是有误解……” 这房子傅瑜嫌小,所以不打算找保姆。 他觉得两个人住还算好,多点人就不太行。 阮洛开了电视看了会儿,跟傅瑜嚷着说肚子饿了,能不能叫点东西吃。 傅瑜正在手机上看菜谱呢,本就打算给阮洛做个清淡夜宵,让他吃了消化会儿就睡的。 阮洛提出来后,傅瑜垂眸看着他:“外边东西不卫生,吃我做的。” 傅瑜看见阮洛看着他,眼睛闪亮亮地:“你还会做饭。” 傅瑜道:“现学的。” 阮洛很快地小跑了过来:“那我也要做。” 傅瑜道:“你可以看我做。” 厨房里,行政助理准备了满当当一冰箱的食材。 傅瑜打开看了之后,表示很满意。 傅瑜学东西很快,且动手能力极强。 他先煮了个鸡汤,才一会儿,喷香的味道就传满了厨房。 阮洛闻到了,又跑去厨房,拿着自己搜到的食谱,说是要炒菜。 傅瑜无奈地看了阮洛一眼,把他抱坐到厨房的岛台上:“坐好,看着。开饭了你负责吃,不许下来。你的手是拿来弹钢琴的,不是炒菜的。” 阮洛就乖乖地坐在岛台上看着傅瑜忙前忙后。 过了十分钟,阮洛又忍不住喊:“傅瑜。” 傅瑜“嗯”了一声。 阮洛又喊:“傅瑜。” 傅瑜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一把箍住阮洛,动情地看着他淡粉色喋喋不休的唇,疾风暴雨一般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