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姗姗见她一直往那个方向看着。 “乔安，姗姗，那个黑色衣服，戴着帽子的，像不像是林予川？”颜一也不是很确定。 “我看看。”杨姗姗眯起眼瞧着，又睁大眼睛望着，看不到脸，而且周围那么吵，也听不到声音，“应该不是吧，林予川啥时候坐姿这么豪放了，跟个小混混似的，而且他周围几个男的都在抽烟诶。” “应该是背影像，要不要上去看看？”许乔安感觉也不是。 “不用不用，班长他们还在等着，应该只是我看错了。”颜一笑了下，或许只是巧合，“走了，去喝糖水。” 进去店铺时，张凯阳和赵一峰正在打游戏，厮杀的厉害。 “你们先点，我和一峰打完这一局先。”张凯阳头也没抬，手不停地快速移动。 “我西米露就可以。”颜一喝糖水基本只喝这个，倒不用纠结，她拿纸巾擦着桌子，许乔安和杨姗姗看着菜单。 “那我要个芋圆，姗姗你呢？” “黑糯米。” 等她们三个的糖水上来后，张凯阳和赵一峰才放下手机，两人都要了西米露。 “不是很甜，也不腻，挺好吃的。”许乔安咬着芋圆，“比我妈煮的好吃多了。” 店铺里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来打包带走的，老奶奶看起来七十几岁，乐呵呵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虽然忙碌，但并不烦躁，也没有很累的迹象。 颜一听着他们几个聊着元旦晚会的事，那一天苏巧巧的家人把衣服送来之后，他们一群人中午抽时间都去了学校的体育馆，分配好了衣服，上晚自修之前也在体育馆排练了两回。 “颜一，在想什么？”许乔安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没。”颜一笑笑，接过杨姗姗递过来的章鱼小丸子。 “打起来了，我去，这么猛。”有挨着门口那坐着，男生惊讶了下，“下手这么狠。” 颜一不知为何心跳开始加快，莫名的感到害怕。 杨姗姗没见过人打架，一时好奇，想起身去看，被赵一峰给拉住。 “别多事，喝你的糖水。”赵一峰跟张凯阳对视了一眼。 “就看一眼而已，门口看一下。”杨姗姗拍开他的手，有些不爽，“我不出去。” 不对劲。 颜一放下勺子，起身走到门口，烧烤店门口的桌子被掀翻好几张，东西掉落一地，周围很多人看着，但没有一个敢上前。 “颜一？”许乔安有些奇怪，他们几个也起了身，走到颜一身侧，往那看去，八九个人扭打在一块。 场面一顿混乱，烧烤店老板正在打着电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场面。 杨姗姗开始还好奇，现在看到了却有些害怕，抱紧许乔安的手。 “是林予川。”颜一轻声说了声。 “什么？”张凯阳看过去，“颜一，你看清……颜一！” 张凯阳还没看清楚，颜一已经往那边跑去，他想伸手拉住已经来不及。 “你们在这等着，不要过去。”赵一峰跟许乔安她们说了句，和张凯阳冲过去。 所有人都在后退，没有一人敢上前拦，颜一也很害怕，但她仍选择跑了过来，在林予川几步远地方停下。 “林予川。”她声音带着惊恐，但却坚定，她轻喊了声。 林予川将眼前的人抡翻在地，随手捡起翻到在地的木凳就要往下砸，听到声音后手一顿。他抬起眼，往前看去，本是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她为什么会在？ 颜一脸上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相信。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予川，他的眼神带着凶狠，陌生。她轻轻摇了下头：“不要。” “我艹！”赵一峰刚到，眼睛一下子睁大，想都没来得及想立马冲上前，将准备抡起酒瓶子给林予川脑袋上来一下的人一脚踹开，他指着那人骂道，“我操你妈，打架归打架，想搞出人命吗？” “颜一，你先躲开。”张凯阳将颜一拉开了些，他看了眼林予川，加入了进去。 林予川很快收回视线，他一手掐着那人的脖子，但凳子，最终还是没有落下。 见那人不再反抗，他才站起身，有人从烧烤店冲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剔骨刀，径直朝他冲过来。 林予川只是撩起眼皮，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那人朝他扑过来时他往旁边一侧身，将凳子朝那人砸了出去，在他躲闪间隙林予川上前就是一脚，力度之大直接把人给踹翻。 那人还没来得及翻过身，林予川
走过去，半蹲下，捡起掉落在一边刀，拍了下那人的脸，在他转过头时，把刀往下狠狠一插。 “你犯规了。”林予川语气很冷。 那人被林予川眼里的狠戾给一时震住，又看了眼在自己面前，被刀插了个对穿的不锈钢碟。 “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林予川一拳揍在他脸上，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张凯阳揍完眼前的人，往周边看了一下，应该算是他们这边占了上风。林予川半蹲在那，赵一峰看起来也还行，其他两个男的快速脱下口罩，往旁边啐了口唾沫。 “阿川，走了。”其中一个男生走上来，奇怪地看了一眼颜一，“等下警察来了。” 另外一个男生则跟张凯阳和赵一峰碰拳，道：“谢了兄弟。” “不客气，”张凯阳脸有些疼，他揉了下下巴，刚刚挨了一拳，问，“怎么打起来了？” “挑衅的，嘴贱，欠揍，本来没想理，都准备走了，谁能想到他们自己愿意上来挨揍呢？你们也走吧，等下警察来了就真的麻烦了，阿川。”男生道。 林予川站起身，看也没看颜一，转身离开。 “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赵一峰往身后看去，颜一显然还处于害怕之中，“你不安慰一下你同桌？我们都没认出你，就颜一，凭一个背影就确定是你。” “没什么事，谢了，一峰。”林予川拉下口罩，擦了下嘴角的血，又重新戴上，他并没有转身，而是轻声跟他道，“颜一，交给你们了，带她回去。” “不是，林予川，你到底怎么回事？”张凯阳走过来，他这情况明显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没有，我走了。”林予川拍了下张凯阳的肩膀，“抱歉，让你受伤了。” 那两个男生已经跨上了摩托车，正在等着林予川。 林予川逐渐走远，颜一咬着嘴唇。 “颜一，回去了。”张凯阳虽然不清楚林予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愿意说，他们也没办法。 “他要走了。”颜一见他跨上摩托车。 “嗯。”赵一峰也往林予川的方向看去，“颜一，你去哪？” 颜一突然往前跑，摩托车已经开动，飞驰而去，但颜一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心里的不安没有消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林予川这一走，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摩托车往前开了大概五百米外，拐进了一条暗巷里，林予川没有停下的迹象，但他那两个朋友看出了什么，停了下来。 “阿川，处理一下。” 林予川熄火，往后看去，开车的时候他从后视镜见到了颜一。他以为自己走了，颜一会放弃，但她却一直跟在身后跑着，此刻喘着气，她眼睛很红，但没有哭。 张凯阳他们也跟了过来，一群人在昏暗的巷子里，对视着。 颜一胸口那处很难受，嘴里也带着铁锈味，她咽了下口水，往前走去，在林予川面前站住。 她声音很轻，微微颤抖，她道：“回去，好吗？回学校。” 林予川没说话。 他沉默不语的这一刻，颜一心里一沉，她没想错，林予川没打算回学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不愿看到这样的林予川。 “林予川，回去好不好？”颜一吸了下鼻子。 其中一个男生听到了警笛声，皱了皱眉头：“阿川，走了。” 林予川转回身，拧动了油门，飞速离去。 颜一往前一步想要继续追上，许乔安见状上来拉住她的手。她跟张凯阳说：“出去后打车回去吧，快一些。” 林予川没回来。 颜一身边的位置依旧是空着的。 “应该没事，班主任没找我们。”张凯阳一直等着班主任把他们叫出去，烧烤店那是有监控的，警察要查，不会查不到他们身上。但是过去两天了，依旧没有动静。 “那就好。”许乔安松了口气，走到林予川的位置坐下，“颜一，你也别太担心，他们都带着口罩，咱们都没有被找，他们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嗯。”颜一应道。 今晚就是元旦晚会了，操场那边已经搭起了布景，表演的台子也已搭建好。颜一他们排练了半个小时，吃完午饭后，许乔安她们回宿舍，颜一往教室里走。 回到教室已经一点，颜一拿出英语卷子，刷了两篇阅读，对完答案，改掉错题后，她抬起头看向挂钟，一点半了。 颜一拿出手机看了下，许乔安建了群，六个人都在里面，聊天消息基本是放月假的
时候多，平时大家每天都见面，并不需要发消息。 那晚回来后，张凯阳他们给林予川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但他不接，也没回。张凯阳去问了下班主任，班主任只跟他说林予川家里有事，暂时回不来。 她看着手机里，昨晚她第一次给林予川发微信。 到现在林予川都没回她。 看来，也是不会回了。 她把收起来，趴在桌子上睡觉，几分钟后才睡着。 教室里逐渐吵闹起来，颜一醒过来。她没睡饱，还有些困，迷糊间，却感觉前面有东西遮住，她抬起手碰了下。 帽子？ 她睡觉的时候没有戴上卫衣的帽子啊，这手感，有点不对。她手往后碰去，碰到了鸭舌帽的帽檐。 颜一猛然睁开眼，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