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不负众望,在檀林武场兜了两圈之后终于在入山口找到了朝雨。 朝雨神色恍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入山口,季恒摸了一把大汗,远远地便喊道:“苍天啊,可算找到你了,你家那小姑娘都不省人事了,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朝雨立刻回过神,抓着季恒,“梁如因?她怎么了!她在哪儿?” “走走走,我带你过去。她被秦无良的焱沙焚心给伤了,已经昏迷不醒了,快去快去!”季恒催着他走。 结果刚说完,身后的人又没了。 “怎么又没了呀!”季恒又摸了把汗,“现在的小年轻都那么没礼貌吗?” 但时间刻不容缓,季恒也加快步伐回了医师所,才发现没礼貌的小年轻已经到了,季恒松了口气。 在啊,那就好。 季春辰站在一边,本就不太大的房间站了好几个人,季恒便先带着季宁儿和季松石走了,原本想把季春辰也叫走,但他估计没那个本事拽走他儿子。 季恒走后,屋子里只剩下床头的朝雨和季平儿,还有一个杵着一动不动的季春辰。 “沄阁主,焱沙焚心是土系与火系的结合,而我是木系,最多只能处理土系伤害……” “几成把握?” 季平儿愣了愣,回道:“八成。” 这个男人面容俊美,略有柔和,却眼眸深邃,看着人的时候满眼不屑,叫人后背发凉,只有在看着梁如因的时候才会有些许柔意。 “怎样才能做到十成把握?” “我灵力低微,若有人能相助,便能有十成。”季平儿顿了顿想继续说什么,朝雨又打断了她的话,“你来。” 朝雨看着季春辰,用命令的语气。 若在平常,季春辰定然不服,但现在他根本没心思搭理这些。 “好。” 得到回复,朝雨又站起身,“我去谷沙堂。” 季春辰问道:“你去做什么?” “与你无关。”说完便化为一缕烟消失在了季春辰眼前。 这可以说,是他们见过最雷厉风行的人了。 季春辰也不敢耽误,听从着季平儿的指挥,先将灵力传送给她,季平儿再用上的化解之法去化解梁如因体内的焱沙。 季春辰也没想到,季平儿是现学现用,他不放心道:“你真的有把握?” 季平儿笑了笑,“大师兄再拉扯下去,我可就没把握了。” 他松了手,季平儿是杜婉茹手下最得力的弟子,杜婉茹又是师从于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千岁老人。 “大师兄放心,你去外面等着,不要叫任何人闯进来。” “好。” 季春辰寸步不离地守在房门前,抬头便看到一冲天高的沙风席卷而来,定睛一看,是谷沙堂的地盘。 那不像是谷沙堂的术法,从未见过,难道谷沙堂还有绝密术法?看着不一般…… 沄阁主……不会打不过吧…… 但他想多了。 这记冲天的沙卷是朝雨打出来的,准确来说,是暮云。 连秦无明也不敢相信。 抵御沙风不及之时还做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沄之阁不是修习水系术法吗?你怎么会土系术法,这根本不是五相涧的术法!” 朝雨冷笑一声,又瞬间冷漠地看着他,“你不知道的,还多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秦无明被沙子糊了一脸,但一颗颗细沙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每落在身上便会留下一条细小狭长的伤口。 “这牵探怎么也不管管!这难道不犯规吗!”秦无明仰天高喊。 牵探还真的被他喊出来了,“判定为未参选者的私人恩怨,且未伤及参选者,不在管辖范围内。” “这都不犯规!”秦无明不死心。 “不犯规哦!” 秦无明暗暗骂道:他娘的……死人玩意儿! 就这一骂,分了心,他立刻被卷进了沙风之中,但奇怪的是这沙风只针对他一个人,即使整个檀林武场的人都看见了这沙风,但他们的发丝却纹丝不动,与秦无明宛若存在于两个世界。 秦无明被吹在天上不断打滚,檀林武场上的人议论纷纷。 “那谁啊?” “好像是谷沙堂的堂主。他怎么被沙风吹在天上啊?不会是在编撰什么术法结果把自己吹上去了吧?” “那也太丢人了!” 秦无明被转
了一会儿,遥遥看见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很有可能在嘲笑他,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朝雨背着手,冷冷地道:“医师,救人。”一个字也懒得多说。 “我们医师根本不会治疗焱沙焚心!” 不知道说得是真是假,反正朝雨根本不在乎,“那你就转着吧,看看是你先转死,还是你们医师先想出办法来。” 似乎是嫌秦无明死得太慢,他挥了挥手,把沙风的旋转速度又加大了几成。 秦无明被转的胃里直泛恶心,一个没忍住便吐了出来,呕吐物如雨一般洒下来,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武场。 朝雨似乎早有预感,撑着把油纸伞坐在树下摇扇子。 对秦无明这样的人来说,面子是最重要的,但从今日起,秦无明就是五相涧最大的笑话,人们谈起谷沙堂只会想起那日如雨一般的呕吐物,他这一年都别想出门了。 “我我我错了,呕……”秦无明终于求饶。 再不求饶,他这辈子都别想混了。 “我没听清。”朝雨坐着纹丝不动。 “我错了!我这就叫医师去给那小……呕……去给梁姑娘疗伤,呕。……” “刚不是说医师不会吗?” “会!不会也得会!”秦无明实在忍受不了了,“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错了!” 朝雨站了起来,同时沙风也小了很多,但并没有停止,秦无明只是从在所有人面前转,变成了在自家院子里转,“等你们医师什么时候治好了阿因的伤,你什么时候再落地。” 秦无明满脸通红,华贵的衣衫上沾满了自己吃的山珍海味,连难以置信地眼神都摆不出来了,他翻着白眼,脸上没有任何生气。 “医师呢!跟我走!” 医师从人群中被推出来,满头是汗地拎着药箱,双腿打着颤,朝雨扫了一眼,便立刻吓得跪在地上,两腿之间瞬间湿透。 “别熏着我家阿因。”朝雨冷厉地盯着白胡子医师,医师别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一旁的谷沙堂小徒弟施法给医师净了衣裳。 朝雨这才满意。 朝雨回来的时候,季平儿还在里面,季春辰寸步不离地站在门口,宛若一个誓死不动的士兵。 “这是谷沙堂的医师?” “是。”朝雨不是很想回答他,连正眼都没给季春辰一个。 “方才的沙风……是怎么回事?”季春辰问道。 “我干的。” “沄阁主不是修习水系术法的吗?难不成还会土系沙风?” “我会的多了,需要一一说与你听?”朝雨语气呛人,带着莫须有的敌意。 “阁主似乎对我有敌意。” 季春辰不喜欢绕弯子,更不喜欢勾心斗角。 白胡子医师站在一旁颤颤巍巍,不敢说一句话,真想把耳朵闭起来,生怕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被灭口。 朝雨转过身,看着季春辰,勾起唇角不屑的笑了一下,“你……还不配。” 你还不是胡生,作为这个季春辰,完全不配! 季春辰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还不配”是瞧不起他的能力还是在暗说什么?朝雨对他的敌意从遇见的第一眼便没来由的开始了。 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对峙一会儿,门被打开,季春辰率先移开了眼神,转过身去,问道:“怎么样?” 季平儿疲惫地倚在门框上,“她体内的土系伤害我解了。” 季春辰等不及,往里面望了望,梁如因还躺在床上昏迷着,“谷沙堂的医师找来了。”他一把把那“白胡子”拉了过来。 “找来了!那便最好了!”季平儿一手拉着“白胡子”进屋,一边问道:“你一定能治对吧!” 白胡子疯狂点头,“能能能,不能也能!” 生怕犹豫一会儿,那个沄阁主就把他丢进沙风里跟秦无明一起转圈圈,秦无明天天把珍品灵药地喝着尚且还能撑一撑,他一大把岁数了也没多少灵力,转两圈估计就能要了他小命。 季春辰欠身道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的眼眸亮亮的,似乎含着泪,焦急又喜悦的心情都体现在了他不断摩挲的双手上。 朝雨看到他这样,竟然有一丝心软。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门再次打开,“白胡子”面带舒心的笑容,仿佛完成了一个生死攸关的任务,明显比刚来的时候放松多了。 季春辰很快冲了上去,“医师,怎么样了?” <
r> 他的语气带着担忧又参杂着喜悦。 医师举着个铜器,“我已经把她体内的灼热之气都吸出来了,只要把这些灼热之气都吸出来,其他的伤害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季春辰立刻抓住了医师的手,“只是什么!” 医师笑了笑,季平儿似乎也觉得他这个大师兄有些丢人,皱着眉别过头,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医师抬起手安抚似的怕了拍季春辰的手,“公子不必紧张。” 季春辰意识到动作不合适,稍稍松了松手。 “只是姑娘属性为水,灼热之气对其五脏六腑,尤其是心脏都有影响,除了每日服用清炎丸,还需要好好静养,远离灼热暴晒,在完全康复之前,有任何心悸、发热现象都是正常的,不必惊慌。” 季春辰点了点头,实在是忘了那个梁如因真正的家人在他身后。 季平儿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纸,穿过季春辰递给了朝雨,“沄阁主,这是清炎丸的方子,沄阁主?” 朝雨接过方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医师似乎也发现他真正应该交代的是那位凶神恶煞的沄阁主,他向前走了两步,“我是谷沙堂的医师,我制的药丸你们未必敢信,方子我写出来了,若是还心有余悸大可以再找医师鉴定。” 朝雨点了下头,代表听到了。 “哦对……这药丸对剂量的掌握以及火候要求很高,恐怕不太好制备,我看这位医师技术不错……” “这便不劳烦您操心了。”朝雨打断道。 被噎了一嘴,他平常就是个爱操心的医师,习惯了唠叨几句,但这沄阁主看着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恐怕再多待一会儿便回不去了。 “那老夫便先走了。沄阁主,我家堂主……” “你们堂主已经落地了。” “多谢。”医师深深鞠了一躬,长舒一口气,快步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