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手心躺着一对银耳坠,鸣蝉样式,很别致,只是做工有些粗糙。
立秋也不在意。
反正这对耳坠对她来说就是银子而已。
“谢谢娘。”
她眉眼弯弯,当着刘氏的面,将银耳坠给戴上了。
“娘,我帮你按按腰吧,今儿个多按按,明天兴许就能下炕了。”
立秋的手法是梦里在红袖招学的,刘氏很是受用,按着按着便睡过去了。
等她睡着了,立秋才悄悄从厢房退出来,到灶房另外下了两碗面,将先前准备好的草药给掺杂进去。
做好这一切,立秋才去请了陈云芳。
“二嫂,我今儿个忙了一天,先去睡了,这两碗面是我专门给二哥三哥准备的,等他们两个人回来,二嫂可一定要看着他们吃下去呀。”
陈云芳狐疑地盯着立秋:“我是个大着肚子的人,我都没说累,你倒是挺会躲懒,你要么自己等他们回来,要么就叫大嫂等,我可等不得。”
“大嫂可做不来这种事情。”
立秋将碗往陈云芳跟前推了推:“二嫂心里头打的什么算盘,咱俩都清楚,眼下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晚趁着爹在王家庄赶不回来,我要给娘和三哥挖个大坑,至于二哥跳不跳,就得看二嫂的了。”
“你什么意思?元立秋,我可警告你,少闹幺蛾子,我家二嘎要是出点好歹,我跟你没完!”
立秋挑了挑眉:“二嫂急什么,二哥会不会出事,全在于他自己和二嫂能不能看得住他,眼下,我和二嫂的目的一样,就是叫张由不好过。”
“你就这么恨老三?”
“难道我不该恨吗?二嫂应该比我清楚,将我卖去窑子,到底是谁的主意。”
陈云芳眼神闪躲,讪讪地笑了笑:“是娘说,老三将来读还要花不少钱,家里哪有这么多钱供老三?老三又要娶新媳妇,留着你不大方便,正好老三在镇上认识人,大家伙就想着先用你换些钱……立秋,你可别怪我。”
大家伙?
立秋如坠冰窟,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整个张家,恐怕只有秋菊和几个孩子没参与此事。
其余人,都在算计她!
她绝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只等着她能安身立命,便会抽出手来,把这些算计她的人,一一给算计回去。
“多谢二嫂提醒,”立秋淡笑,“二嫂也想这辈子都拿捏住三哥吧?今晚就是唯一的机会。”
夜色阑珊,草虫俱静。
张由推开家门,身后跟着张二嘎,兄弟两个鬼鬼祟祟地往厢房去。
“站住。”
忽如其来一声娇喝,将二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瞧,见是陈云芳,张由就干笑了两声:“这么晚了,二嫂怎么在这儿?”
陈云芳朝着张二嘎撇撇嘴:“我等你二哥呢,你们兄弟二人去哪儿鬼混了?”
二人一身酒气,熏得陈云芳头疼,她一脸嫌弃地赶着二人去灶房:“还没吃饭吧?立秋给你们下了面条,吃了就赶紧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