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房中摆件碎了一地。
齐王还不解气,抓住博古架想要一把掀翻没能成功,抬手抓起一个瓷瓶便砸在了地上。
屋内屋外跪了一地的侍从和丫鬟。
“滚!都给本王滚!”齐王又是一个瓷器扔出去,丝毫不在乎价值。
丫鬟小厮庆幸地退出去,谁也不敢再靠近房。
李延昌气得脑中发懵,眼前一阵明一阵暗,他撑在桌案上的双臂都在微微发抖。
“为什么?”他咬牙道:“为什么?”
他抬手挥翻了笔架,“本王哪里比不过他李昭年?啊?你说,哪里比不过?!”
刀疤脸立在一旁不敢开口。
“老四成日只会舞弄墨,他懂怎么治国吗?为什么我样样比旁人优秀,他却从不曾看我一眼?!”
哐啷——
“我的诗不够出挑吗?可他说什么?说我急功近利,易受其乱。”
“我的武艺不比其他皇子好吗?可他说帝王是要驭人而非提刀。”
“我怎么做他都不满意。”李延昌咬牙切齿,“他偏心老大,偏心老四,就连李霁风那个废物都是他的心尖肉。”
“那我呢?我算什么?”
李延昌跌跌撞撞上前,紧紧盯着刀疤脸,“甘巩,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说,我是真的不如他们吗?”
甘巩道:“王爷,胜负未定,咱们布局多年,不就是要争一个赢吗?”
李延昌微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是啊,他不给我,我便自己去争,可是……”
他的笑容又敛了下来,“可是我是真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李延昌缓缓跌坐在地上,衣冠已经乱了。
“我是真把他当父皇来敬来爱啊。”他又是哭又是笑。
“我不想这样的。”他喃喃自语:“我不想这样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那双通红的双眼逐渐凌厉起来,“既然他这般对我,就不要怪我,甘巩,按计划行事吧。”
甘巩眼里闪着兴奋,“是,王爷。”
……
中几匹骏马穿梭在街巷,转过街角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北临王府的方向掠去。
兮风在王府门前跳下马,“世子在院中吗?”
“不在。”门房说。
兮风翻身又上了马,他知道世子在哪里。
“这几日李晋承又连续上了好几道罪己,但同绪帝没看。”沈妤先给沈昭倒了茶,第二杯才递给谢停舟。
“除了前几日是他亲自烧的,后面都是让德福直接烧掉。”
“他是铁了心了。”沈昭道:“倒省下我们不少事,阿妤,事情一了,你跟我走。”
沈妤不动声色地偷瞟了谢停舟一眼。
“看他做什么?”她的动作没逃过沈昭的眼睛,“你是我妹妹,又不是他北临王府的人。”
沈妤没敢接话,不论说什么总得得罪一个人。
谢停舟品着茶,脸上那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看得沈昭不爽。
沈昭说:“我就直说了,他是出不了盛京的,别管换成谁坐上那龙椅,谢停舟都出不去,你总不会跟他耗在这里吧?”
“哥。”沈妤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话是不中听,但也是事实。”沈昭说:“你看看谁敢放他回去?”
“主子。”院外突然响起兮风的声音。